见一个爱一个,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下过雨江面,显得尤为碧澈,微凉清风吹进窗棂,他望着窗外湿漉漉甲板,隐约回想起昨夜又下雨了。
他让她来给自己涂药,后面事情就记不起来了。
难道昨晚打雷了?
只是下雨话,他怎会无缘无故丢失一段记忆?
他站起身来,刚要迈步离去,眸光却不经意间扫到脚下红色血迹。
容上眯起长眸,凝视着地板上血。
这看起来好像是个什么字?
他仔细打量着地板,可半晌也只能看出一个模糊不清“亻”字,后面想要写什么,根本无从猜起。
唯一能确定,便是地板上那血字,是用他血写出来。
虞蒸蒸十分煎熬,他不走,她也不敢离开这里。
明明他都迈步准备离开了,怎么又停在那里了?
容上轻启薄唇,声线中带着一丝冷淡:“过来。”
虞蒸蒸听到他近乎命令口吻,脸色有些不大好。
宿醉令她脑袋浑浑噩噩,小腹胀痛酸楚也阵阵发作,若不是她面前男人是鬼王,她定然要将月事带扯出来糊在他脸上。
她想要宁折不屈挺直腰板,可他只是轻描淡写轻瞥了她一眼,她缩着脑袋听话走了过去。
他指着地板上血字:“你觉得,这个字是什么?”
左边一个单人旁,右边像是鬼上半部分,她只瞄了一眼,便痛快道:“‘傻’字。”
容上:“?”
她见他不语,态度中肯继续分析道:“或许昨夜下雨,在良辰美景下,您突发奇想,想对自己进行自我解剖,于是就写下了这个‘傻’字。”
容上:“……”
他眸光温柔:“你喜欢怎么死?”
虞蒸蒸瑟缩了一下:“我喜欢长生不死。”
容上瞥了她一眼,弯下腰将带血字那一块地板扣了下来,从窗户翻身跃出。
她见他走了,总算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未吐出去,她便又发现一个致命问题。
这杂物间房门是锁着,窗户外头到甲板有两层楼高距离,她要是敢和他一样潇洒翻身离去,大概会摔个粉碎性骨折。
虞蒸蒸想喊住他,可他一出去就消失了,连个余影都寻摸不到。
她扒拉着窗户,对着外头呼救:“来人呀!救命啊——”
不知嚎了多长时间,总算有人听见她叫喊声,将她从杂物间里救了出来。
虞蒸蒸找到大部队时,他们看她脸色都多多少少有点诡异。
虞江江意有所指道:“姐姐可算回来了,我们寻了一夜都没找到姐姐,可将我们急坏了。”
子瑜嗤笑一声:“安宁姑娘一受伤,虞姑娘就没影了,真是好巧啊。”
子倩也附和道:“可不是么?不知道还以为虞姑娘畏罪潜逃了呢。”
虞蒸蒸不知道她们又组团阴阳怪气什么,她昨晚上都没见过安宁,安宁受伤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懒得搭理她们,山水却不愿意了:“蒸蒸姑娘与安宁姑娘无冤无仇,怎么会用匕首刺伤安宁姑娘脚?”
“再说了,若是她们有仇,那把匕首就该插在安宁姑娘心脏上,而不是往脚面上捅。”
虞蒸蒸这才注意到站在向逢身后山水,也不知山水用了什么法子,不过短短两日,竟比之前瘦了整整一圈。
脸蛋少了婴儿肥,头顶双螺髻换成了飞仙髻,就连山水一向爱穿杏色衣裙,也变成了缎素雪绢裙。
褪去了稚嫩外表,山水出落亭亭玉立,与之前却是大相径庭,仿佛变了个人似。
山水话音落下,萧玉清便点头应和:“安宁姑娘还未醒来,此时妄下定论为时过早。”
他扫了一眼子瑜子倩,温声道:“我相信虞姑娘,此事定然与虞姑娘无关。”
一句‘我相信虞姑娘’,安抚了虞蒸蒸燥乱心。
向逢被他们吵得心烦,安宁被找到时候,倒在血泊里,身上衣衫不整,像是被人强迫了似。
可那房间是王上,屋子里甚至还有王上外袍,他想不通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和王上一起失踪是虞蒸蒸,他找了一夜,几乎翻遍了每间客房,但就是没在船上找到他们。
向逢长吸一口气:“你昨晚去了哪里?”
虞蒸蒸听出他话音里质问,有些不快道:“我又没逃走,向护法管未免太宽了,难道我去哪里都要和你报备一声吗?”
向逢被她哽语塞,萧玉清见他们个个脾气暴躁,只好在中间出言和解:“虞姑娘别急,向护法只是太过担忧安宁姑娘,才会语气生硬了些。”
虞蒸蒸见他给她台阶下,声音总算缓和了些:“我昨晚喝多了,醒来就在杂货间里,刚被人救出来。”
她省略掉有关鬼王那一段,以免他们又胡思乱想,以为他俩干了什么见不得人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