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手腕青筋暴起,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窗外倒退景色,嘴唇硬生生地抿着,酸溜溜地说:“你和我舅舅结婚,当然要风光大办,不过威尼斯、夏威夷、北海道不用考虑了,你和前任去过的地方,和现任再去度蜜月,不合适。”
“承蒙你的提醒,不说我差点忘记了。”程见渝风轻云淡的四两拨千斤。
江衍胸中怒火烧旺盛,微垂下头,嘴角冷笑凝结,“你最近纵欲过度,记忆力消退了吧?”
程见渝侧睨他眼,微微一笑,态度不置可否。
江衍越想越恼火,程见渝不说话是默认了吧?毕竟是程见渝心心念念五年,不惜找代替品的男人,一个拥抱就能让程见渝含羞带臊,像个怀春少女,何况是最亲近的行为呢?
呵,程见渝不知道多快活呢!
车停在饭店门口前的广场,江衍率先下车,离开令他憋屈的车内空间,气势汹汹走进大厅。
杀青宴除了剧组工作人员,也邀请了导演和两位主演的业内好友前来助阵,钟路年此时西装革履,站在宴会厅门口,正在和友人闲聊,看见江衍走过来,温和地笑笑,友好伸出手说:“江衍,你好,欢迎……”
话音未落,江衍随意从一旁服务员托盘中拿起一只笔,刷刷几笔在钟路年手背上,动作流畅签下签名,扬扬下颚,“下次拿要签名至少拿张纸。”
他说完,手腕半转,将笔撂回托盘,留下几脸懵逼的众人。
钟路年看看手背上不羁的字迹,懵逼上加懵逼,他又把怎么江衍怎么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程见渝到宴会厅时,人到的差不多,清一色的正装如山,乌压压的坐满,他依旧坐到主创一桌,简约休闲的白衬衣清爽干净,脸颊清瘦,鼻梁窄挺,剧组监制是头一回看见他,眉头一皱,指指旁边桌,“你坐错了,演员在那桌。”
旁边导演组的人笑了,“这是编剧,程见渝。”
“啊,程见渝,真不像。”监制挠挠后脑勺,在座其他人见他一次,辛酸一次,都是文艺工作者,凭啥程见渝像个水灵灵的小葱,其他人和土豆一样,一对比,真不够看的。
程见渝轻轻笑笑,拉开椅子坐在监制旁边,自在从容的缓和尴尬气氛,“我不像编剧?还是不像演员?”
“你都不像。”钟路年应酬完朋友,真巧路过,笑眯眯打句岔。
程见渝漫不经心别过头看他,钟路年双手架在椅背,仔细琢磨他的脸,好看的确是好看,但不是电视剧或者电影脸,程见渝长相端庄宁秀,配上时刻挂在脸上淡然高雅的神情,让人觉得他经历深厚,不好亲近。
钟路年想了想,真诚地说:“你像富贵人家流落在外的贵公子。”
一桌人全哈哈笑了,程见渝端起水咽了口,余光瞥到钟路年手背残存笔记,递了一个抱歉的眼神,钟路年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