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出去了,秀秀被黑夜吞没了,犬吠里掺杂着她的笑声。业皓文站在了一棵枯树下。他没有再往前追了。
他不会再追下去了,他不该再追下去了。他应该明白了。
我坐在了后院的一张木头长凳上,业皓文转过身,他开始在地上寻觅。
他光着脚,不远处,散落着两只拖鞋。我起身,走过去捡起来拍了拍,放在一边。业皓文还在找东西,在草丛里找,在雪地里,找得离我近了,他穿上了那双拖鞋。
我看他,他看地上。屋里,他的手机又响了。我又看了看他,他看客厅。我不看他了,他走过来。
我希望他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说。我不要他说对不起,不要他说我爱你,不要他说任何一个字。我只要他沉默,只要他永远都不让我知道他对我是什么想法,什么看法,如何同情我,如何评价我。我只要他站在那里。
业皓文当然不会成为我希望的人,我们的灵魂是没有共性的,他不懂我,我不懂他。他当然会说话。他说了。他问我:“你也会走吗?”
我能走去哪里?我经过了那么多地方,没有上过岸,我回过家,没有家可回了。
我说:“当然了。”
我说:“你手机响。”
业皓文说:“你会和我去学校边上的咖啡馆,去图书馆,去天台,去礼堂吗?然后我们就会分开,别人问你谈过几次恋爱,我成为那几次的几分之一。”
我说:“你想象力真丰富,我不过也是你的几分之一。”
我笑了,说:”几百分之一。”
“本来可能会这样。“业皓文说。
我笑得更起劲:”你脸皮还真厚。“
他说:“现在一下雪我就想到你。”
“哦,我是四分之一。”我说。”你接一下你的电话,一直在响,很烦。“
”和你说话很让人生气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