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他回进来,冲到我面前,威胁我:“别和老马说我来过!不然……不然我揍死你!”
我拍拍心口,捏着嗓子说话:“好怕怕哦,我一定不会告诉老马的。”
他又是一脸要吐的表情,走了。他怪好玩儿的。
隔天,小马又来找我。他带了台笔记本电脑,还有好些电线,笔记本连上电视,他鼓捣半天,和我说:“你昨天那套电视剧烧什么脑啊,我给你看这个,大卫·芬奇,听说过吗?”
我摇头,他在笔记本上按了按,电视屏幕上显出画面来了。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我坐在长沙发上,他坐在单人座上。
小马每天都来找我看电影,每天都来翻老马的唱片收藏,过了一阵,我的脑就被烧得受不了了,本来我是想感受下自己还有脑子的,他这么来回烧,我感觉我的脑子有等于没有,于是,他播电影,我就看杂志,玩消消乐,不管我的脑子的事情了。
小马问过我:“你怎么白天都不出门的?不用上班?”
我指着鼻梁说:“我被你打到破相,没法上班。”
小马说:“你骗谁呢?就这么点小伤,影响你上班?”
我抬眼看他,脚踩在茶几上,抽烟:“我出卖色相的嘛。”
小马磨磨牙齿,呸了声。那一次,我也以为他要揍我,我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但他还是没有出手。可能打我那一拳,他自己的手也很痛。小孩儿不吃痛,但记痛。
小马说:“不和你这种人计较,拉低我档次,打你是脏了我的手。”
我说:“小马同学,我是见光死。”我问他:“你不用上学?”
小马说:“暑假都开始多久了!”
我说:“不好意思,我从十岁起就没放过暑假了,没什么概念了。”
“什么意思?”
我耸肩:“不读书了。”
小马没声音了。我看他,他看我,问我:“家里没钱?”
我说:“我十岁那年,观世音托梦给我妈,说我以后是靠脸吃饭,我妈寻思半天,那还读书干吗,不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