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恢复了意识,但意识在这里——在眼下我所处的一片纯净的黑暗中毫无用武之地,我的视力和感知也是,我所看到的一切,所感觉到的一切都是漆黑的,我仿佛被裹进了厄瑞玻斯的长袍里,唯有黑暗,只有黑暗,这黑暗里不掺一点阴暗,堕落的气息,它好轻,它触不到,抓不住,四周静极了,我的心灵也静极了,难道这里是塔耳塔洛斯?我斩坏了命运的织布机,这是众神对我的诅咒,我再发不出神子的光芒了,我被判罚到了此处,我将被囚禁在此处……
我试着呼唤了一声:“阿瑞斯?”
我记得我被那张命运的纺布卷入时,阿瑞斯就在我边上,他一脸无措。
阿瑞斯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在。”
我的臂腕上忽然一凉,我低头一看,我手上的剑消失了,我的手腕正被人握着,那是阿瑞斯的手,我顺着那手指,那手腕往上看去,我果真看到了阿瑞斯!他手里的长矛也不见了,我问他:“这里是塔耳塔洛斯吗?”
他摇头,仍抓着我,警觉地环视四周,问道:“这黑暗是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
他奇怪了:“你不是光明的神祇,能洞察世间的任何黑暗吗?这世上也有你无法定义的黑暗吗?”
我说:“这不就是嘛。”我抽出手腕,侧过身子,“你大可不必讽刺我,我生来只有我天赋的神性,全知全能并非其中一项。”
我说:“或许我们在厄瑞玻斯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