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将那枚手帕打开,盖在脸上,任由那陌生却又熟悉的味道将自己包围。
迟迟不知道这方手帕到底还有没有机会回到它的主人身边。
这一夜特别漫长,长到迟迟觉得又回到了出嫁的那天。
那时候自己也是一遍遍祈祷,一遍遍哀求,渴望这划破黑夜的白昼来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不过他的祈祷从来没有被聆听,被应允。
迟迟坐在窗前,看着天边的白刺穿整个黑夜,也将这漫漫长夜的惶恐和无措全都刺穿。
他眼看着白昼来临,眼看着太阳升起,也眼看着整个别院嘈杂起来。
迟迟知道,那个人就快要来了。
等待的日子总是格外漫长,哪怕是一两个小时,却也让迟迟觉得难熬。
他早已梳洗打扮好,换上了精致的洋裙,遮面的薄衫也换成了和身上那草绿色裙子一样的颜色。
此刻的迟迟比任何女人都更像一个女人。
他端坐在正厅,平静得等待。
别院的大门被推开时,迟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正厅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他看不清来的人是谁,只能看到有人将轮椅推了进来,连带着轮椅上坐着的人。
轮椅碾在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迟迟都能看到跟前的人了。
那张脸迟迟再熟悉不过。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这张脸的时候,也记得最后一次见这张脸的时候,他甚至做好了往后都不会再看到这张脸的准备,却未曾想,今天又见到。
这一刻迟迟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没有声音,甚至都不存在,他只能看到坐在轮椅上被推着进来的人。
迟迟设想过顾三少会是什么模样,可能膀大腰圆,可能满脸横肉,可能一身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