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荣点了点头:“刚才我已经说了,没有阮凤天就没有后来的谭天酬,阮凤天虽然也像很多黑道老大一样,在铲除对手方面毫不留情,但他对兄弟一向很仗义,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他卖命。他发迹之后不忘当初的兄弟,一手将谭天酬提拔为忠字堂堂主,其实论贡献、论实力谭天酬都比很多人逊色很多,但阮凤天顾念兄弟情义毅然力排众议,甚至为了这件事还亲手杀了两个社团元老,他对谭天酬的情义可说是比天还高,可是谭天酬后来做了什么,听我慢慢说下去。”
“随着权势和声望越来越大,阮凤天开始变得目空一切、横行无忌,‘海天教父’的名声由此而来。但与此同时,他的种种作为也早已被海天警方和有关部门所关注,并且开始策划对他的清剿计划,但阮凤天自以为把持黑白两道,对此根本没有什么提防。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黑社会决不能一家独大,否则早晚要被人砍掉。为了权衡地下势力,培养新一届大佬,警务部门动了铲除阮凤天的念头,他们看中了平庸低调的忠字堂堂主谭天酬。”
“其实他们看走了眼,咬人的狗不露齿,谭天酬这个人表面上平庸无奇,其实心机极深,为了达到目的根本不择手段。他一面在阮凤天面前卑躬屈膝,一面却暗中与警方联络,并且做出了种种承诺,双方早已达成了铲除阮凤天、重组天龙会的计划。第一,他为了得到阮凤天的绝对信任,强迫自己的妹妹谭天娇嫁给阮凤天。第二,他暗中配合警方在阮凤天身边安插了警方的卧底。第三,他暗中与天龙会旗下十大香堂中四个达成秘密协议,并且许下重酬。”
“在做好了这些准备后,那一年五月初八,他凑足了阮凤天走私的证据交到警方手里,一日之内阮凤天因为被谭天酬与警方线人出卖,但直到他被捕的那一刻都没有意识到这一次其实是他的灭顶之灾。阮凤天和谭天酬两个人如果要让我来下结论就只有两句话:阮凤天有雄才无大略,谭天酬有大略无雄才。”
“在那之后阮凤天至少犯了三个错误:第一,他没有认清当时的形势,他以为大不了以经济罪被起诉,他自以为以自己的势力这次诉讼不过是一次闹剧;第二,他没有认清谭天酬的真实面目,当时谭还作为他最亲信的人为他在外奔波脱罪,可他却不知道这一切的恶果都是他当年的兄弟一手制造的;第三,他没有认清他身边最亲信的保镖竟然是警方卧底,这也就可以解释等那个人亲自出庭作证的那一刻,他才会那么疯狂。江湖道义是把双刃剑,你对别人仗义,别人不一定对你一样仗义,他这人输就输在太相信自己的兄弟。”
“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的场面,法院开审阮凤天案,警方在开庭前进行了严密的筹划,为了不引起社会秩序混乱他们安排在零时开始。那一天零时,当时的警方主管亲自到场、警察手持轻机枪,突击搜查关押着他的监狱,竟然搜出十多把锋利的开山刀、大麻、白粉和麻醉药,以及多部手机、电视机、音响、除湿机、电风扇、电炉、影碟机、电子游戏机等电器。凌晨3时,法庭内外布满了全副武装的特警和退役的特种部队的军人。阮凤天一身白色直条西装,系着领带,穿着锃亮的皮鞋,进入法院后先是与妻子微笑,坐在犯人栏后还不时的回头与旁听席上的律师点头。听到法官宣判结果后,他脸上的微笑先是僵住了,继而大为恼怒,一下子跳上座椅破口大嚷道:这是世纪大冤案!我要上诉,这是全世界都少见的冤案!你们是破不了案才拿我当替罪羊!他又转身向法庭警察挑衅,用手指着自己的心口和脑门说:你打我呀!你打我呀!你有没有收过我的钱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久经审判场面的法庭警察都感到吃惊,好几分钟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他可能连自己也觉得滑稽,赶紧又跳回地下。不过,他好像怒气未消,接着又满口粗话,他的手下也在一旁粗话乱飞,他的妻子当庭大哭。从那一天起,一代枭雄陨落,他被法庭已十三种罪名宣判,最终被判终身监禁。”
叶冲本想随手点根烟的,但打火机还没点亮,突然被身上的汽油味刺激到,于是把打火机扔开,随手抓起一把瓜子有滋有味的嗑了起来,人家明明在讲一个凄惨的故事,他却跟听书一样:“以他的势力应该坐几年牢就能出来。”
陆家荣晃了晃头:“不,他死在了监狱里。”
叶冲吐了一口瓜子皮:“因为有人想要他死,那个人就是谭天酬。”
“没错。事实上,就在阮凤天服刑不到三个月就在狱中离奇的死了,直到现在都是一笔无头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