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仲夏:“随便坐。”
费辛:“我实在……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从门口到飘窗,地板上,床上,桌上,椅子上,单人沙发上,没有一处是空着的,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俞仲夏还在外面整理牛皮纸箱。
费辛,一个外号叫做不整洁不舒服斯基的男人,顺手帮俞仲夏整理了下房间。
这房间乱七八糟东西一堆又一堆,但并没有垃圾,连个用过的纸巾团都没有,只是所有东西都堆在一起,衣服不好好挂起来,玩具也不收起来,架上,全都非要堆着,把这房间撑得满满当当,搞得像这房里住了好几口人一样。
费辛有个意外的发现,这房间里有很多很多很多明显被翻看过的书。
从四大名著到世界名著,通俗小说到人物传记,有《一千零一夜》还有《山海经》,甚至还有些很旧的《国家地理》,应该是从别人那里买的二手。
俞十五,真.学富十五车。
小朋友爱玩手机平板,爱打游戏,爱看电视。
大人越不许玩,越想玩。
没有人不许俞仲夏玩,他便不痴迷。
在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房间里,在有且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光画廊里。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他想做的好像又都做不到。
他几岁看红楼,又是几岁读曾国藩。
几岁知道了何谓物竞天择,又是几岁明白了众生皆苦。
费辛之前一直有点不太明白,俞仲夏很孤独,但他又不像一个没人教导过的孩子。
他自己,艰难地教会了自己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