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打量盖提亚,尽管被捉住的那晚得以一见,可之后他就长久地单独处于这一奇妙的空间中,没有边际,时间也看不到尽头,一切的一切越发让他确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既然您是在报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他问。
几乎不需要思考这一多余的动作,盖提亚径直回答了这个问题,态度高高在上,如是手中紧握生杀之权杖:“因为你的性命毫无价值。”
“原来如此。”陀思妥耶夫斯基放下手中的书本,不再遮掩上扬的嘴角,“看来藤丸立香的价值非同凡响,以至于您会那么迅速的抓到我,您这是生气了啊,目录先生。对您而言,主人如此重要吗?”
“他不是我的主人。”他也翘起嘴角,眼中的霜雪略有开化,声音同身影一起,在草地上渐渐淡去,“那是我毕生的敌人。”
盖提亚彻底消失之前,青年重新端起书本,并泰然说道:“回见了,目录先生。”
突发的戏剧陡然落幕,这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谎言不是坏事,因为谎言总会引导人找到真理,故而它是可以被宽恕的。唯独让人无法容忍的是,把谎言当做真理,还加以信任。”膝上摊开的书本里,有四页被折了起来,陀思妥耶夫斯基望着遥不可及的地平线,喃喃自语,又像是事不关己,“已经过去四天了吗,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太宰君能不能坚持住呢。”
这里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不见终焉的草地上,响起了青年缓缓念诵的声音:“旅行者试图到达地平线,而猎人试图去射击幸福,他们皆力求以存在代替永恒。”
……
距离擂钵街事件过去已经有五天了,侦探社和出版社的整体关系变得亲密了不少。
童谣想要和泉镜花、直美等一干女孩子开茶会,然而侦探社内有文职人员工作,出版社内作家们都在埋头苦干,外面还有魔人窥伺的危机,她们无处可去。
大清早小姑娘就过来缠住他,一直牵着他的衣角不肯放手,粉色的眼睛就这样眼巴巴地望着藤丸立香:“master、master,过了季节的蔷薇就不会再开放,放冷的茶水无法融化砂糖,所以,听听爱丽丝的请求,带上餐具去野炊,或者在街角打开桌子,淑女们的茶会不可以就这样放弃呀。”
藤丸立香,完败。
不如说从一开始就不怎么能招架得住孩童系的从者的攻势。
尚在迦勒底时,山鲁佐德就常常给孩童系的从者们讲睡前故事,孩子们和她的感情相当好,听闻这件事情后建议道:“……还、还请您饶恕我的僭越,master…如果不能出去太远的话,不妨将楼顶腾出一些空间…一点就好,今天的录音快完成了,我可以看护……。”
藤丸立香一拍大腿,立刻动身去四楼找侦探社的人问问可行度。
听说他要在楼顶临时搭建一个下午茶场地,宫泽贤治蹦蹦跳跳凑过来:“我可以帮忙哦,报酬的话,请给我饼干!”
桌椅和遮阳伞等物品是必须的,让藤丸立香独手操作很是强人所难,拜托给魔术式还不一定能成功。光是想像人王搬椅子,就已经是石破天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