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神智终究抵不过理智,她再坚强也撑不住如此痛苦的摧残,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
次日清晨,温清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狭小的出租屋里,房间不过十平米被杂物堆积地满满当当,她浑身像被刀口割了似的疼得刺痛,膝盖手腕上都擦了药,包的严严实实的。
额头上的伤也擦了药。
房间里没有照片,她想不到是谁愿意接纳她。
“砰……”门开了,进来一个矮小的身影,她先是走进床边,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下温清手臂上的体温,可没想到温清伸手抓住了她。
她惊喜溢于言表:“温清姐姐,你醒了。”
这个听起来有些天真的娃娃音,温清一下子响了起来。
泪水划破了她的眼眸,她揪住了女孩的手臂,一张一合:“念念……”
十五六岁的女孩激动地颤抖,她连忙向屋外叫喊着:“小泽,你快来,你妈妈醒了。”
小泽,妈妈。
这两个最敏感的词汇刺痛着温清的心脏,她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见到了自己的孩子,还是以如此狼狈的模样,当真是命运弄人。
之后,一个踉跄的脚步闯进了房间,奶声奶气的孩子含糊不清地问:“念念姐姐,妈妈在哪里呢?”
念念一拍他的脑袋将他抱了过来,一边又嗔怒地骂着他:“昨天晚上跟你说的,你又忘记了,清清姐姐就是你妈咪呀,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
孩子稚嫩的神思还思考不了那么多问题。
他眨巴着漆黑的眼睛,天真地困惑道:“可她肿得都像猪头了,不像照片那样哦。”
话音落,他傲娇地侧开了眼睛:“我不相信,我妈咪很漂亮的。”
“哎呀,你怎么废话那么多呢?我都说了这是你妈妈,你看看她又哭了,你快安慰安慰她。”念念没什么文化,带孩子也是直来直去的,跟小泽这种孩子他明显做不了什么深层次的沟通。
小泽这才又好奇地将视线移动到温清身上,漆黑的眼眸,狭长卷翘的睫毛,粉嫩地犹如肉团子的脸颊微微鼓起,还是不确定地问;”你是我妈咪么?”
温清泣不成声,她拼命地伸出了手试图去靠近那双软乎乎的手。
不知道是心灵感应还是如何,两人接触的那刻,小泽瞬间就乖了。
他小短腿拼命一瞪爬上了床,走到温清头上的那片空床上,他倒视着望着温清。
对视上温清那湿润,红彤彤的眼眶时,他一瞬间就相信了。
“你还是肿得像猪猪,不过我相信你是我妈咪了,念念姐姐说只有爱小泽的人才会为小泽哭呢。”
他蹲下头,缓慢又小心地一下下地轻吻着温清脸上唯一完好的鼻尖,干涸到起裂的唇角。
“知道你疼,亲亲就不疼了,小泽亲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