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人的公开姘居,工人们渐渐也习惯了,从开始的不屑和鄙视,渐渐变得麻木,到后来就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和尹啸川开着玩笑,只不过开的玩笑比以前更过份了,尹啸川照例不急不恼。
工人们只在私下里谈论的时候,偶而为戴小华叹几声:“唉,啸川媳妇,可怜!”
但是同情归同情,他们又能帮她什么忙?每次谈到她,只能摇摇头转移话题了。
这种事情,几乎大家都认为是尹啸川的家务事,清官难断家务事,戴小华不吵不闹,其他的人说什么就是多管闲事。
世人大抵是这样的,一件事情,无论开始有多么反感,当出现的次数多了,看习惯了以后,就都变得麻木不仁了。
这和现实中所有的事情都一样,我们明明痛恨小偷,可是看见小偷偷别人的钱包,我们却麻木地将头转向半边,不告诉那个即将被偷的失主,更不会见义勇为。
除非他偷了我们自己的东西,我们才会暴跳如雷,呼天抢地。
我们痛恨小三,但是现在遍地都是小三,看得太多,我们就无动于衷了。
写到这里,我想起了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世人麻木,似乎真的有根!
日子继续重复着。
戴小华的生活也继续重复着,偶而为一点小事,晚上被尹啸川关着门堵着嘴打,罚跪是常有的事,而且他现在也不避着刘丽娇了,刘丽娇在他面前一说戴小华的坏话,他立刻就要戴小华跪下,稍为慢一点,他拖过沙树枝就向她抽去。
现在他的房间里随时都有几根沙树枝。
冷冷的漫漫长夜里,戴小华跪在地上,听着尹啸川和刘丽娇在床上翻滚,不时听见刘丽娇喊叫:“哎呀!我的肩膀晾着了,快给我盖好,要是我感冒了,你得负责!”
每当这时候,戴小华就挪挪跪得麻木的膝盖,心想:“为什么我就不感冒呢?如果我生病了,他还会这么对我吗?”
戴小华从小身体就很好,在农村干农活多,身体自然结实,所以在这里尹啸川折磨了她那么久,她连喷嚏都不打一个。
有一天早上,场长站在门外涮口,看见戴小华突然从屋里跑出来,蹲在地上拼命呕吐,却又只是呕着,吐不出来,看样子很难受。
戴小华呕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吐出来,便进去了。
场长涮完口刚要进屋,看见戴小华又跑出来呕吐,“呃!呃!呃!”了好一阵,仍然什么也没有吐出来,然后又进去了。
场长过来,站在门外敲门:“啸川!出来,我跟你说点事!”
从知道刘丽娇的事情以后,工人们都不愿意进尹啸川的屋了。
尹啸川答应着跑出来,场长说:“你媳妇吐得厉害,你今天别上工了,带她去看看医生,看是不是感冒了。”
尹啸川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