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看到了好大的一口黑锅,直接扣在了程天行头上。但她只想说一句,扣得好!
第十五章
因为反噬加上丹田被毁,原本保养良好的孙宗河瞬间苍老了十多岁,皮肤变得干瘪,就像是一截枯木。从身体各个部位传来的阵痛让他呼吸粗重,他死死地瞪着吴缘,想要将那张脸深深记住,带着刻骨的仇恨。
不仅是她,还有程天行!
吴缘没打算收拾他,她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人,脏了自己的手。直接让其他人有仇报仇更合适。
百鬼印落到她手中,失去主人的百鬼印蠢蠢欲动,里面的恶鬼们想要冲破束缚这个束缚他们的牢笼。
作为好心人,吴缘决定满足他们。
手用力一握,碧绿的光点落在百鬼印上,下一秒百鬼印化为粉末。
于是这个不算大的洞穴,便站满了密密麻麻的鬼,他们茫然了一下,恨意凝聚在眼中,然后争先恐后冲向了孙宗河。他们撕咬着孙宗河的灵魂,每一下都在发泄心底的仇恨。
沈秋也在其中。
或许是因为刚被炼制没多久,她的实力保存得还不错,每一口十分凶狠。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孙宗河忍不住放下自己的尊严,开口向原本是敌人的人求饶。
让孙宗河就这么死有点可惜,好歹他做的这些事得曝光出来,顺便和程天行狗咬狗一回。
她心中一动,事先准备的天雷符化为流光,轰隆隆的雷声响了起来,声音大得像是有一百辆拖拉机经过。天雷克阴,这些鬼们不自觉抖了抖,脸上不自觉浮现出恐惧。
天雷却不曾落到这处洞穴上,而是劈在了附近。那动静大得大地似乎都摇晃了一瞬,正正好将孙宗河先前布下的结界给劈没了,又劈出了一个口,让原本隐秘的洞穴现于人前。
这么大的动静足够将龙虎山上的道士们都引过来。
吴缘啧了一声,故作不悦,“有人来了。”
她身影一闪,眨眼之间便消失在孙宗河面前。孙宗河微微松了口气,龙虎山的名头还是很能唬人的,好歹把程天行派来的这人给吓走了。虽然他过往做的事情肯定会曝光,但就算身败名裂了,好歹还能留一条命。
他原本以为自己不畏惧死亡,只害怕死得悄然无息,无人知晓。可是当面临死亡时,他才意识到,就算是苟延残喘也好,他也想要活下去。至少得报仇雪恨。
程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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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缘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使用隐身的术法,藏在旁边,等着看龙虎山对孙宗河的处置方式。如果他们没法做到公平,那她只能去报警了。
或许是这里闹出的动静太大,龙虎山的人很快就过来了。为首的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在他身后,吴缘还看到了曾经去过槐山的蒋东。
她听到其他道士称呼他为师祖——看来这位的辈分还在孙宗河之上。
孙宗河看到他,眼底浮现出畏惧的情绪,却还是开口求救,“顾师伯,救救我。”
那人也是很有意思了,看到孙宗河被百鬼撕咬,却没有第一时间救下他,反而开始看起了孙宗河这洞穴里的一些物品。他辈分最高,他不动,其他人也不会主动出手,一群人就这样看着孙宗河被百鬼咬得惨叫连连。虽然画面很凄惨,但一想到他手头可能沾染的那么多条人命、鬼命,他们就不寒而栗,同情不起来。
顾真人找了一圈,视线落在那些红了眼的鬼身上,眼中多了几分的怜悯,“宗河,好好交代一下你做过的事情吧。”
受害者大部分在现场,孙宗河就算想抵赖也不敢。
他沙哑着声音,把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说了出来。
……
吴缘解决了孙宗河的事情,重新返回槐山。龙虎山最后还是选择了报案,孙宗河的罪行可以说是罄竹难书,其中他所涉及到的好几个案件到现在都还没侦破,他们也没那个脸帮他隐瞒,这对受害者何其不公。
吴缘见此,便安心回家去了。
她回去的时候,节目组的人已经过来了,摄像机等一应器械和拍摄道具都放在槐山这里。先前隐隐瞧她不上的赵巡这回的态度好得不能再好了,和她说话时恨不得弯腰鞠躬。不仅是他,其他工作人员也都如此。
这是,吃到教训了?
吴缘问了一下父亲,吴宗平的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笑意,“之前有工作人员背地里说你坏话,被豆豆听到的,豆豆把他狠狠整了一顿,咱们平时没白疼那丫头。”
槐山是他们的地盘,在他们的地盘说坏话被逮到,被整了活该。
有那工作人员的前车之鉴,这节目组才意识到槐山以前那些传闻可不是空穴来风。先前吴缘和他们说的时候,他们还不信,如今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吴缘笑过以后,表情又变得正经了起来,“爸爸,要不你去外面住个两天?”
吴宗平对程霜霜感情十分复杂,一方面是疼爱过多年的女儿,但只要一想到吴缘吃的苦并非造化弄人,而是有意为之,他就无法直视一直说生母好话的程霜霜了。而且无论程霜霜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先前的言行举止毫无疑问加重了吴缘所面对的困境。
吴宗平最后还是摇摇头,“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做个了断也是应该的。
吴缘点点头,既然是他的想法,那她就尊重他的决定。
吴宗平还和吴缘提了一事,“恬恬那丫头,以为咱们父女两真的很缺钱,前天还偷偷跑来这里,非要给我送钱。”他想起那场景,不由失笑,“你说我一个长辈,就算是没钱,也不能拿小辈辛苦存的零花钱。不过那丫头倒是讲义气。”
吴宗平口中的恬恬,大名为吴恬昕,吴缘那二叔的女儿。不同于她哥哥,她对吴缘的态度倒是不错,也是二叔一家中唯一对她释放出善意的人。
吴缘想到那丫头,笑了笑,“过几天我再请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