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要说对这个不曾见过的小叔叔要感情多么深厚是不可能的,但看到这一幕时,沈乐新鼻子直接酸了,眼泪当场就淌下来,哭嚎着,“小叔叔,你死的好冤啊!”

吴缘眉头皱了起来,无论是尸体朝下,还是那些侵染过黑狗血的钉子,明显都是为了将沈海铭镇压,困在这里。这些东西甚至还会让他越来越虚弱,最后魂飞魄散。这手段未免也太毒了。

钉子被她拔了出来,沈乐新和徐晏亭帮忙将他尸体给扶正。

原本痛苦的沈海铭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你们是谁?”他看向沈乐新,犹豫道:“你刚刚喊我小叔叔?”

沈乐新声音哽咽,“爷爷让我过来接你回家。”

他用袖子抹了抹眼睛,恶狠狠说道:“小叔叔,是谁害死你的?”

沈海铭叹了口气,“没有人害我,是我运气不好,遇到山体滑坡。”

“只是我没想到,我死后,妈会把我困在这个地方,将我镇压。”比起被亲人背叛的痛苦,沈海威更多的是茫然。他不懂平时慈爱的养母为什么在他死后忽然大变,这样对他。

“你们知道原因吗?”

吴缘说道:“应该是为了借你身上的寿数。”

徐晏亭开口:“原本你能够活到87岁,但现在意外横死,寿数还被借走了五年。你那弟弟,原本该死在12岁。”

徐晏亭不知道为什么他能看出这些,这仿佛是他的本能,甚至不需要卜算。

沈乐新恶狠狠说道:“那个老巫婆肯定在你活着的时候,就已经从你身上借寿命来续她儿子的命,她好毒的心啊!”

沈海铭沉默了,他垂着头,谁也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却能想象到他受到的痛苦和煎熬。

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风穿过林子呼呼的声音,仿佛悲伤的呜咽。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次开口,声音喑哑,“你们这么一说,我想起了一件事。山体滑坡那天,我原本打算呆在家里的。只是妈她说把锄头那些落在山上,怕被人捡了去,让我过去帮忙拿回来。”

然后他便遇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山体滑坡,生命定格在那场灾难中。

“所以她早就猜到有这场祸事了吧?就为了借我身上的命?”

“我和小微原本今年要结婚,我们还在城里买了房子。我当时准备结婚后把她和弟弟也一起接到城里的。”为了买城里的房子,他年轻时格外打拼。

吴缘也不由为他感到心酸,本该是天之骄子的一个人,却毁在了一个妇人的恶毒心思下。他很好,孝顺,勤快,讲义气,所有人提起他都只有好话,但偏偏却承受了不该承受的苦难。

“我想见见她,也想亲口问她。”

……

吴缘带着沈海铭离开那地方——当然了,尸体还是得留在那地方。沈乐新打电话给爷爷,跟他说了小叔叔的事情,顺便让他安排人过来。

他们沈家可不是吃素的。

为了不引起怀疑,沈乐新每天都找杨秀禾,跟她开始拉锯战,表示他一定要把小叔叔接回家。

杨秀禾当然不愿意,一哭二闹三上吊,各种手段都用上了。村民们一开始还劝,后面也懒得说了,毕竟两边都有道理。虽然他们更偏向杨秀禾,但也得考虑锋仔亲人的想法。

吴缘心中也十分清楚,杨秀禾背后肯定有人。她一个普通人,能知道那时候有山体滑坡,说没有人指点怎么可能。

这场拉锯战一直沈家来人了。当一群人高马大,一个能打十个的保镖从车上下来时,这阵势让村民们都唬了一跳。

最后下来的是沈老爷子,他亲自过来接自己的儿子了。作为一个父亲,在知道儿子遭遇如此不公的对待,他怎么可能还坐的下去。

当沈老爷子亮相时,大部分村民都相信他绝对是锋仔的父亲,这长相,说不是父亲都说不过去!

当他眼神扫过去的时候,许多人不自觉开始腿软。这老头子气场也太强大了点。

杨秀禾在看到这张脸时,瞳孔无声睁大,脸色直接白了,连这几日惯常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不敢用了,她噤若寒蝉,转过头,不敢再看那张和养子十分像的脸。

其他人只当是她见了那脸心中悲痛,没有怀疑。

沈老爷子声音沉痛,“我今天过来,是为了接我小儿子回家。”

他眼眶直接湿了,“我小儿子给我托梦了,说他走得冤枉。”

“他说他在地下很痛,被恶人困住,没法投胎转世。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村长连忙说道:“老先生,这不可能的。锋仔的丧事是我们帮忙弄的,都弄得妥妥当当的。”

“他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谁不疼他呢。”当时他也很难过,还包了不少奠仪,平时也时常送点东西去祭拜。

村长才刚说完,就看到守墓人小跑了过来,脸色带着惊慌,“三叔,不好了,锋仔的坟炸了,棺材都露出来了。”

第五十九章

守墓人是村长的侄子, 平时就负责守后山的坟地。

就在刚刚,他亲眼目睹锋仔的坟墓炸成四分五裂,那周围的土都被炸开了, 下面的棺材都露出来了。

守墓人差点吓尿了, 就算现在是大白天,遇到这种事还是让他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手舞足蹈地将发生的事情描述了出来,听得村民们一脸震惊。

先前锋仔这亲生父亲说那番话时,他们根本不相信, 只当是他把噩梦当真了, 太大惊小怪了。结果这位老先生才来,锋仔坟墓就出了这事。这、简直就像是死者受到委屈,感受到亲生父亲到来,就忍不住用这种方法告状了。

“村长, 咱们都过去看看吧。要是锋仔真蒙了不白之冤, 我们得为这孩子做主啊。”

“就是, 他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