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人篇(2)(1 / 2)

我比浪矢润二要强,圭一也是,但大人们却都偏爱浪矢润二。

浪矢润二就像是太阳一样,而大人们都是围着太阳转的行星。我,我姐,圭一,伊子,益川和伯齐,则不属于这个星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似乎,自我们出生起便是如此了。

我当然没有妒忌浪矢润二,相反的,我很为他开心。只是,我心里有些不平衡。

因此,长大到一定年龄后,我便开始不爱呆在家里了,因为浪矢润二总是在家,而且他总是跟我的父亲玩得不亦乐乎。我开始喜欢跟圭一一起埋头在剑道馆里,虽然高义师傅也或多或少地会偏爱浪矢润二,但是在剑道馆里,这种偏爱最不明显,只有表现好的孩子才能够得到表扬。

我是剑道馆里表现得最好的孩子,我一直这样认为,因为高义师傅总是表扬我,而且在道馆的排名战当中,我甚至没有输过。我经常能够听到道馆里的师兄弟们谈论我的事情,当然,他们不是在说什么不好的话,他们的那些话让我很开心,于是我也开始沾沾自喜。

后来有一天,师兄弟们开始谈论道馆里谁才是这一代最强的人,我好奇地凑了过去,心想肯定是我了吧。

“是舍人吧。”

“我也觉得是舍人。”

“舍人排名战都没输过。”

我对他们的回答很满意,但是也有持不同意见的。

“不,你们都错了,最强的人是圭一。”藤午这样说。

我很生气,虽然我从来没有和圭一比试过,但是高义师傅从来没有夸过圭一,而且圭一绝对是被训斥最多的那个人,上次排名战也是,高义师傅甚至说圭一根本没资格参加这次排名战。

“不会吧!”我想这样说,但是我不能这样说。我以为会有人代替我说出这句话,不过也并没有。反而师兄弟都点了点头。

仿佛都承认圭一才是最强的。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定论。

“剑道馆应该用实力来说话。”我气鼓鼓地说。

师兄弟们都用一种奇怪地眼神看着我,坦白说,我当时的确有些失态了。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我请求了高义师傅,让圭一跟我打一场。而且这比我想象的容易,高义师傅没说什么别的话就直接答应了。

“可别怪我下手太狠哦!”赛前我这样挑衅了圭一。他并没有生气,反倒说:

“请你千万手下留情。”

这让我更加觉得胜券在握了,但是我不会手下留情,因为高义师傅说过,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对手,都一定要全力以赴。

“拔刀斩!”藤午在一旁兴奋地解说着我的招式。

我举刀冲了过去。

“完美的拔刀斩!”

“这招‘剔骨’也很完美!”

“‘削膝’也很棒!”

“这个‘劈字诀’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

藤午解说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

是的,我的每一刀都很完美,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每一刀都被他那么轻松地挡了下来?

我想不通,一瞬间我晃了神。

而这一瞬间被圭一抓住了。

“二刀居合!”藤午激动的情绪比解说我的招式时还提高了一个度。

我不得不承认:

“是我输了……”我跪在道馆的地板上,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完全算得上是一场实力的碾压。

我本以为高义师傅会大骂我一顿的,或者他会对圭一大加夸赞,又或者他会先骂我一顿然后对圭一大加夸赞。但是他都没有,他只是很敷衍地对圭一说了一句:

“你本应该做的更好的。”

这让我的精神世界彻底崩溃了,我本来认为剑道馆是一个公平的地方,但现在我发现,完全不是这样。

于是后来我选择了寄宿,虽然家离学校很近,但我还是选择了寄宿。因为我不想要跟浪矢润二一起出现在家里,这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愤怒;我也不想跟圭一一起出现在剑道馆里,那让我有点无地自容。

我开始寻找一个能够避开他们,只属于我自己的舞台。没有想象的难,我很快就找到了,我开始参加学校组织的各种活动,在台上表演各种节目,我开始成了学校的名人。浪矢润二跟圭一也出了名,这次轮到他们不得不承认了,他们出名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们跟我关系好。

后来是一个文艺晚会,班主任指名让我参加,我当然也很乐意。

也是那次,我认识了那个女孩,她的名字叫做千代田明日香,她是我的搭档,我需要跟她一起完成一场十指连弹的演唱。

这对我来说是一件难度很大的事情,当然,难度大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我一个人的话能很出色地完成这场演出。但两个人的话,怎么说呢,她有点太笨了,而我又不是很擅长和女生交流,更何况我想的还是批评她。

她的愚蠢让演出的时间变得迫在眉睫,于是我悄悄地跟小林老师建议了一下,我说我可以一个人试试。

“不,舍人!你这样会伤害到那个孩子的。”小林老师尖叫道。

我当然知道这样做对千代田同学很抱歉,但我希望她也能理解我,我不能允许我的表演记录中有这样的败笔。

“我希望您能知道我有这样的想法是迫不得已。”我说。

小林老师没再说话,她只是怔怔的望着我身后的幕布。

“你们自己谈谈吧。”小林老师说。

我转过了头,千代田同学就站在了我后面,刚才的话她全都听到了。

“对不起……”我说,她打断了我。

“我明白的,舍人君。”

我很惊讶她说的话,她居然叫我“舍人君”,我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已经好到那种地步了。而且她看起来并不生气,这也使我刚刚还带着一丝愧疚的心情变得越发得寸进尺。

“那,你能同意吗。”我轻描淡写地说,好像这是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她做了一个为难的表情。

“不能哦。”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