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走过来,两人又齐齐起身问候。
方正德笑着招招手,示意两人坐下:“这么客气做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
梁安歌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既然是旧识,不介意我这个老头子跟你们两个小年轻拼个桌吧?”话是询问,但身体已经先话一步坐在了座位。
梁安歌的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当然,”介意。
想到之前莫玦青说的,不免拘谨起来。
方正德来回打量着两人,笑着说:“看来我这个老头子是真的老了,跟不上你们小年轻的思想了。前段时间梁丫头还和玦青手拉手来见我,这回又和景云在一起。”
梁安歌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挑拨离间也不需要做的这么明显吧?当我的智商是负二百五呢!
但面上依旧保持微笑,客气道:“方老先生怕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和景云只是普通朋友。我们这一代人也像老先生那一代一样专情,并不会见一个爱一个。”
方正德乐得装傻,笑着说:“怎么又这么叫?”
梁安歌也笑着回:“习惯这种东西实在是难改。”
“以后多叫叫就习惯了。”
她也只是笑笑,并没有答应。
而景云在听到方正德说得那些话,心里顿时窜起无名火,桌子底下的手紧握着,连同指关节也泛着白。
“听说方老先生早前举家迁到了云南,可是京城不好住了?”与方正德的每一次接触都是机会,虽然知道自己道行浅斗不过这只老妖怪,但先探探底再从长计议也好。
“再怎么说家乡终归是根之所在,要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背井离乡。”谈到家乡,方正德露出惆怅且思念的神情。
不得不说,他是个好演员。梁安歌想。
可别人这么说,她可能会信,但方正德说的,她是一个字都不会信。
“方老先生还是太谦虚,听您独孙方怀瑾先生说,您老在京城可是非常有威望的人。”这哪是方怀瑾说的,分明是局长说的。但拿他的亲孙子当挡箭牌,至少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方正德盯着她不语,似是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
梁安歌的心理素质也是出奇的好,这样犀利又看透一切的眼神落在身上,竟然还能毫无畏惧地回视过去。她自认内心坦荡,问心无愧,所以也没什么怕的。
以方正德这样的年岁早就见惯了大风大浪,梁安歌即便再有能力、再会演戏,在他眼里也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那小子早些年与方家断了联系,执意自谋生路,怎知我们方家如今大不如前。”
我看是他不想和你同流合污干吸人血的违法勾当才和你断的联系,可这样一来方怀瑾就没了利用价值,或许算是安全。梁安歌在心里暗想。
梁安歌倒了杯茶递给方正德,面带微笑道:“方老先生消消火,方大哥或许是有自己的想法,可毕竟血浓于水,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
见状,方正德欣慰地笑着接过茶杯:“你啊现在才有点小时候的脾性,小时候每次怀瑾那臭小子惹我生气,你总是替他说好话哄我。”
梁安歌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哦?上次你可是说我们不熟的,现在这就小时候总是了?您这翻脸的速度还挺快。
“丫头,有时间多来陪陪我这个老头子吧,聊聊天叙叙旧也好。”方正德说得可怜,好似自己真是空巢老人需要人陪一样。
“方老先生身边没有说话的人吗?”
“唉…年轻人心气高,不愿意待在波澜不起的云南,都往大城市挤去了。可我就是喜欢云南的那份平静,回到京城反而觉得节奏太快不适应。”
梁安歌的眼皮一跳:他这是在为自己搬到云南作解释?呵,什么喜欢那份平静,不就是给自己到云南便于进行毒品交易作辩解。
“可我也会待在这里。”
方正德似是知道她的想法,笑着回:“我的意思是想让你这段时间来陪我,回了云南自然不能让你辛苦两边奔波。”
“好。”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也乐得简单。
“最好带上玦青,他这小子最是无情,不是万不得已都不来见我,还得我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了来看他。”
梁安歌:“……好”
方正德见景云一直静默不语,又去招惹他:“景云怎么都不说话?是嫌我这个老头子话太多啰嗦?”
他也没什么好脸色,一直板着张脸:“方老先生多虑了,我只是插不上话。”而且跟你也没什么好聊的。
方正德放下手里的筷子,说:“听说阿皓和你们公司签了合同,这是想给董家一个下马威呢?”
梁安歌心里微惊:这件事明明只有景皓、莫玦青、我三个人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准确地说出了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