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长椅上的人双手撑着椅子仰头望天,小爱的事总觉得有蹊跷,她本不想怀疑景云,但心里的天秤已经开始偏移。
莫玦青捂着胃从卫生间出来,撑着墙壁站了会儿,脸色看着不是很好。
梁安歌见他出来,赶紧拿着水跑上前嘘寒问暖:“怎么样?还觉得恶心吗?”说罢抚着背。
莫玦青摇摇头推开水瓶,反胃的症状是好了些,但头像是要被劈开一样持续发疼,随即深吸口气吞吞口水:“我没事。”说罢揽着她的肩,大半身体都靠在她身上,吃豆腐吃得理直气壮。
搂着他的腰艰难的拖着身上的巨婴走到商场的围栏边把人放上去,让他支着栏杆站着,自己则动了动酸疼的肩膀:“你要真觉得难受,现在就去医院,约会随时都可以,别勉强啊。”
莫玦青抱着她的胳膊,歪头枕着她的肩膀,撒娇道:“不要。”
梁安歌嫌重往旁边挪了挪,莫玦青枕着肩膀像摘不掉的口香糖一样她挪一步他也跟着挪,像连体婴似的。两个人围着栏杆蹭了一圈,一路把栏杆擦得蹭亮,帮保洁阿姨省了不少心。梁安歌:“……”她累了,不想动了。放弃似的任他黏着:“你说你这都几天了?之前是咳嗽,现在又是吐又是发烧的,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安安分分的当个病患?”
“不能。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跟女朋友约会,我可舍不得躺床上荒废时间。”
梁安歌仰天无奈的叹了口长气:“来日方长啊哥哥,以后有的是时间!”
“那我也要把失去的十年争分夺秒的补回来。”说着抱紧她的胳膊。
梁安歌彻底举白旗投降:行行行,争不过你,我不说话了行吧。
然而没多久,枕着肩膀的脑袋突然往后一倒,要不是她及时发现扶住,这下他肯定摔破了脑袋见了不少血。
抱着他跌坐到地上,莫玦青微红着脸眼睛都睁不开,神志不清却意图明显:“约、会。”
她的手一碰到他那滚烫的脸,吓的把人搀扶起来准备离开。然而拽着她的胳膊,迟迟不肯动:“去、哪儿?”
“还去哪儿,当然是去医院啦!你个傻子!”心急的恨不得能有特异功能瞬移到医院,以他现在这种发烧的程度应该已经快到四十度,再烧下去估计会烧成傻子。
他摇摇头,“不去…医院,回家。”说着挣扎撒泼耍赖。
他本就重,这么一动险些没有站稳让两个人一起摔个狗吃屎,幸亏梁安歌知道他的脾气明智的提前搂抱着他的腰稳住平衡,这才没让两个人一起受伤。
“不去、医院!”他还在闹,梁安歌无计可施的哄道:“好好好,回家。”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冤家、冤家啊,啊啊啊啊!
梁安歌在崩溃边缘挣扎着,最后还是留了一丝理智带他回家。
不肯去医院,只能把医生叫到家里。检查完确定为重感冒加疲劳过度,果不其然已经烧到了三十九度六。挂了吊瓶拿了药,还得给这冤家熬清热解毒的绿豆粥,又是当老妈子又是当护士。
昏昏沉沉做了好长的梦,梦见梁安歌站在悬崖边朝他摆手,好似再也不见。她的脸上挂着笑,但那是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笑容,似解脱似痛快:“莫玦青,这十年你来我往,终于两清了。”
他的心里慌的不行,跌跌撞撞着朝她跑过去,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再不过去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
然而还没等他跑过去,她突然往后一倒,像是枯萎凋零的玫瑰脱离花盘,轻盈飘落至悬崖下。
“不要两清,不要!”几乎没有犹豫他跟着纵身往下一跳,悬崖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却不见她的身影。
不知落了多久,只听“通”一声整个身体冲刺进海水,他再次沉溺在大海一动都动不了。然而这次他掉入的是血海,周围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仿佛这片大海就是死人海,不知用了多少人的鲜血才填满成如今的汪洋大海。
或许,我也是这大海里渺小如沙粒的一滴血。他闭上眼渐渐放弃挣扎,任由身体往下沉。
她都不在了,我还活着做什么,她都不在了,我的歌儿…
冰凉刺骨的寒意从指尖蔓延至心脏,意识逐渐模糊。
正当意识逐渐从大脑抽离之际,突然感觉指尖微暖,再次睁眼看到的是梁安歌那熟悉的面容。
煮完绿豆粥进来发现他还在睡,只是眉头紧锁着像是在做噩梦。走上前坐到床上量了量额头的温度,见烧退了这才轻轻抚平紧皱的眉头,转而又抚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