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她解释,梁西泽又问:“你今天来这里有什么事吗?”他的语气和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就好像是严冬里吹来的冷风,让人感觉刺骨寒心。
“我是来看安歌的…”
“不需要!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安歌面前,永远都不要。现在请你带着你们的孩子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他的脸色铁青,安歌受的刺激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让她被这些人伤害。
方施施受伤地望着他,他又一次为了梁安歌凶她,又一次为了梁安歌赶她走。随即不甘道:“为什么?难道你觉得我会害她吗?”
“难道你没有害过她吗?她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因为你帮着莫玦青任由他胡作非为,任他伤害她。”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卑鄙无耻的人,怪不得你会这么防着我,这么多年都对我避而不见,原来都是因为梁安歌。”说着无奈笑出声:“你为了她不顾我的感受一次次的伤害我,你觉得你和莫玦青有什么区别?是觉得你是警察他是商人,所以认为你比他清高、比他干净吗?你错了,你和他一样的自私自利,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利用一切无辜的人。梁西泽,你要知道我曾经在遇见你之前也像梁安歌一样是名门小姐、众星捧月,一样的单纯善良,一样的无辜。可是你想想都对我做了什么…你怎么连哪怕一点点的愧疚都没有?”
她一直压抑着、忍耐着,以为十年的时间已经看淡了认命了,可没想到还是在见到他时彻底爆发,不分场合立场的重提旧事。
“但那也不是你能伤害安歌的理由,是我对不起你,不是安歌对不起你。”他也并非毫无愧疚之心,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她,但有什么事就冲他来,不要扯上无辜的人。
方施施凄惨一笑,讽刺道:“那我就活该被你伤害吗?你就那样全身而退,你让我去找谁讨要说法,去找谁宣泄我心里的怨恨?阿泽,做人不能这样什么都是你在理,别人做什么都是错。你也不想想有些事情的发生是有因果关系的,自己亲手种的什么孽,就要做好承担什么后果的准备。”
她已经管不了莫念是不是在场,也管不了他到底会不会从自己说的话里听出什么不对劲,她只觉得委屈、只觉得难过。但到最后还是保留着一丝理智没有把自己暴露出去,只是一味的指责他的罪行。
梁西泽看了眼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莫念,皱眉:“你是当妈妈的人,不要当着孩子面什么话都说,你就不怕影响他的三观吗?”
方施施冷笑了声:“不好意思,我们小念是有爹生没爹养的可怜孩子,三观早就无可救药。但至少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打着正义的旗帜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
“你!”
这是她第一次对梁西泽说这么伤人的话,她心里比他还要难受,但不说出来她怕会当着他的面进去把梁安歌撕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梁安歌,都是因为梁西泽为了保护她才造成的,罪魁祸首从来都是梁安歌而不是梁西泽的缉毒警身份。至少方施施是这么想的。
“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说罢粗鲁地拽着莫念离开。
你不让我来找梁安歌,我就偏要来;你不让我动梁安歌,我就偏要动。要死大家一起死,我绝不会自己一个人下地狱。
女人一旦狠起来连自己都会算计进去,方施施就是,她想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方施施的出现是因为莫玦青通知她梁西泽来了北京,如今能阻止他带走梁安歌的只有她了,然而让他漏算的是方施施会带着莫念过去,算漏她会在见到梁西泽时失控。
当莫玦青和方正德谈判完回到医院,看到梁安歌还待在病房,这才安心的松了口气。
梁安歌从床上下来走到他身边:“怎么气喘吁吁的?”
“去买了几个苹果走楼梯上来的,可能是老了吧,喘的厉害。”
梁安歌笑了笑,“还不到三十呢,老什么老啊。”
“比起你,我可不就老了。”说着捏了捏她的脸。
梁安歌捧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瞧瞧,随即点点头:“嗯,经过我仔细检查莫哥哥还是那么帅气,老什么的根本就是妄自菲薄自我认知不到位的表现。”
莫玦青被她哄的噗嗤笑出声,握着她的手到嘴边亲了亲:“多谢夫人夸奖。”
“谁是你夫人呀…”梁安歌害羞的抽出手,转身坐回病床。
“这间病房难道还有其他人么?”说着四下打量着房内,发现梁西泽不在,装作不经意道:“有没有出去晒太阳?”
梁安歌耷拉着双腿坐着一下一下晃着:“没有啊,在等你。不过今天哥哥来过,但因为有事又回去了。”其实是她把梁西泽赶走的,谁叫他一直说莫哥哥的坏话,而且还总想着拆散我们。
莫玦青狠狠松了口气,调整好状态,轻松道:“真可惜,都没能见到他。”
梁安歌有小脾气的哼了声,替他不平:“有什么可惜的,哥哥总是说你的坏话,我才不想理他呢。”
“歌儿,你要理解你哥哥,毕竟我以前确实做了很多错事。如果换做我,有人那么对我妹妹,我也一定不会同意。所以我能理解他,”说着走到她面前单膝蹲下,握着她的手,抬头看着她温柔一笑:“我也会花时间证明给他看,我是真的爱你、在乎你。”
梁安歌点点头,甜甜一笑:“我相信你。”
莫玦青伸手摸着她隆起的小腹,“宝宝今天有没有闹妈妈呀?”
梁安歌温柔一笑:“宝宝说她今天很乖很乖,吃什么都不挑剔。”说着脸上的笑容有几秒僵硬,莫玦青以为出了什么事,担心道:“难受吗?”
梁安歌的睫毛微颤,看着莫玦青慢慢露出笑容,动容道:“她…她动了!”
“什么?!”
“她真的动了!虽然很轻很轻,但我感觉到了,真的!”她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像是发现新大陆般新奇不已。
“我听听!”说着把耳朵贴到她的肚子上。
两个人等了很久,但都没有等到宝宝的二次胎动。
梁安歌揉着他的头发,轻声道:“可能是宝宝现在还太小,等再过段时间就能感觉到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别太难过。”
“嗯,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说罢亲了亲隆起的肚子,轻轻把头枕到了她的腿上闭上眼。
她已经很久没有用那双纤细柔软的手摸过他的头,不由有些贪婪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