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和孟飞废话的兴趣都没有，直接和赵龙上了车，路虎揽胜发出咆哮扬长而去，赵龙这个货，居然还从车窗伸出手，对着孟飞比了一个中指！

孟飞站在医院门口，全身都在发抖，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不光是对我的愤怒，也是对他自己的愤怒，他愤怒自己为什么不敢开枪！

经过林县人民医院医生的奋力抢救，蔡雄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但是除了腹部被捅的十一刀之外，真正要命的是最后刺进脊椎的那一下，军刺锋锐的尖端刺进了脊椎破坏了脊柱神经，从此蔡雄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躺着，和失去了双腿的五哥相比，蔡雄连轮椅都坐不成，只能僵硬的瘫痪在床上，靠人照顾才能吃喝拉撒！

大庆和猛子一开始就不是奔着杀人去的，要的就是让他下半辈子都是废人，也许这很残酷，但这就是社会人的悲哀，在混子的世界里，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有的时候就是公理。

医院的病房里，平时活泼开朗的雄哥眼神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孟飞就站在他的病床边，医生和护士都已经离开了，他们知道有些时候不在比较好。

“大雄……”面冷心冷的孟飞看着病床上自己这个真正的铁杆兄弟终于再也绷不住，他的眼睛里有泪花闪耀，像他这样的人很难有真正的朋友，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对真正的朋友格外的珍惜。

蔡雄虽然不能动弹，但是他总算还能说话，只是他的眼睛里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一点活气了，从胸部以下都没了直觉，虽说还活着，但是这样活着跟死了又有特么什么区别？

蔡雄这个战犯级别的人物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哭得很伤心，孟飞也哭了，他伤心的程度并不在蔡雄之下。

良久，蔡雄才停住了哭泣，声音微弱的道：“飞，你起来，让我看看你。”孟飞哭得蹲在了地上，而不能动弹的蔡雄只能听到孟飞的声音，并不能看到孟飞的人。

孟飞站起来，他浑身都在发抖，咬着牙抹着眼泪凑近了蔡雄，好让蔡雄能看到自己。蔡雄看着孟飞，良久才吐出一句话：“飞，退了吧……”

孟飞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蔡雄，蔡雄咬着牙道：“飞，退了吧，别特么再几把混了，我完了，你别啥时候落到和我一样……”

孟飞厉声道：“大雄，这是你说的话么？谁特么告诉你你完了？松城治不好，咱们上省城，省城治不好咱们上帝都，帝都治不好我送你到美国去！咱们有钱，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治好，一定！你的仇，我也一定给了报了！”

蔡雄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报仇？别报了……飞，这几天我特么躺在这，就特么一直在想我咋就弄到这地步了呢？”

没等孟飞说话，蔡雄就道：“你别说话，飞，你听我说，成不？”孟飞点点头，蔡雄呆呆的看着天花板长长吐出一口气：“我给你说，这都是报应……”

“我小的时候家里穷，我就特羡慕那些条件好的同学，马勒戈壁的，都特么一样是人，凭啥他们就吃喝玩乐花不完的钱，我特么吃个早饭还只能吃馒头不敢买包子……”蔡雄幽幽的道：“我学习不成，干脆就开始混，混来混去就想混成个社会大哥，可这条路，越走就特么心越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