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哦!”宋家辉低着头,走到灶台前烧火。
楚天意侧头看了他一眼,“家辉,你的眼圈怎么这么重?一夜没睡?还在为买卖药材的事儿难受?”
宋家辉抬起勉强一笑,“是啊!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赚钱的路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断了。”
“谁说断了?家辉,就算是暂时做不了,不代表永远都做不了。”楚天意从碗柜里拿出小碗和牙刷、粗盐,开始刷牙。
“真的?”宋家辉猛地来了精神。
楚天意点头,“嗯。”
“我信表嫂的,啊!我忘了往锅里掺水了。”宋家辉看着冒烟的锅,猛地窜出去,接连舀了几瓢水倒进去;这才回到灶台前,继续烧火。
两人简单吃了碗面,背起背篓上山了。
五天时间一晃而过,傍晚时分,接货的开着货车来了。
这一次直接停在宋家门外,周柏林从车上走下来,一口气未歇,满脸笑容,开口就说:“楚妹子,你的药酒太好卖了,用过一次的人都回来又加量买了一些回去;五百斤根本不够卖,市里还有好多人家预定了,都是些有钱有势的人。”
“卖的好就行,对了,周大哥,你怎么亲自来了?”楚天意呵呵笑着。
“来和你谈谈药酒的事儿,现在药酒的价格提高了;从这一次开始,每种药酒的价格增加一块钱,钱我都带足了,咱们一次性结清账目。”周柏林拍了拍火车座位上的钱袋子。
“家辉,你带着张汉大哥他们去清点草药。”楚天意若有似无的点点头,交代了宋家辉一句。
对周柏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他请到一边,“周大哥是厚道人,我不怕你骗我,就按照你说的来;还有一事,既然你来了,我就直接和你说了。我和家辉采药的事儿好像有人知道了,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都不会再大肆采药,这样一来就无法供应民生药房了。”
周柏林松了一口气,“民生药房也被人盯上了,有人找了红卫兵到民生药房去闹,说是我私下买卖,占人民的便宜;要是我没点背景,这会儿都被批斗了。我的意思也是停一段时间,现在有药酒跟上,药房里的生意不会差。”
“那就好。”楚天意眉眼微缓,显然也是松了一口气。
雷策走到周柏林身前,低头问道:“谈完了?”
“嗯,先停一段时间看看。”楚天意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而将目光移向周柏林,“周大哥,你也小心点,赶紧清点完就走吧!”
村里的人消息没有不通的,货车的声音那么多,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好。”周柏林看了他们夫妻俩一眼,转身朝放置药材的房间而去。
楚天意拉着雷策去杂物房,把二十多个酒坛子里的药材都打捞了上来,“哥,你把药渣用一个袋子装起来,等他们走了,我们再把药渣晒干烧了;这些可都是配方,一旦流出去,这些药酒的炮制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好。”雷策大步走出杂物房,去问吴翠华要了一个大口袋回来,把药渣都倒了进去;拖到角落放着,帮着她把酒坛子封口,“好了,你去把衣服换了。”
楚天意低头一看,脸一红;碎花布衣服已经粘在身上,把整个曲线都映照了出来,“这……我怎么出去啊?外面那么多人。”
“算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衣服。”雷策疾步出去,一会儿的功夫,拿着一套衣裤走进来;快速剥了她的衣服,伺候她穿上,“快点,药材快清理完了,他们要过来了。”
“怎么这么快?”楚天意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把脏衣服塞进装着药材的麻袋里;跺了跺脚,松了口气。
雷策把麻袋塞进杂物堆里做了一下掩饰,拍拍手走到她身前,“多了个周柏林帮忙,药材的数量和种类、价格清算的特别快。”
走出杂物房,楚天意看到周柏林,便道:“周大哥,药酒都在里面,你叫人搬出来吧!当初我买的酒就有两千多斤,只多不少;上一次卖了五百斤给你,这一次只算一千五百斤的整数吧!结算了钱,你们赶紧离开,我怕村子里的人赶来。”
“行。”周柏林郑重一颔首,回首朝五个工人使了个眼色,“去,全部搬上车,用药材隔开,别碰着了坛子。”
工人们迅速行动,从货车上拿出一个宽大的长梯子来,二十个上百斤的酒坛子,顺利搬上货车。
周柏林拿出钱袋子,放在她的面前,“这里是一万五千块,药酒一万一千二十五元整,其余的都算是药材的钱;多了也不用找了,我们先走了。”一挥手,工人们坐上货车车厢,扶着酒坛子。
“好,周大哥也小心点。”
“嗯,楚妹子、雷兄弟、宋兄弟,下次再见。”周柏林郑重其事的朝雷策颔首示意,转身上车。
大货车掉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