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之后,阮黎片刻不多在车上停留,车还没完全停稳,就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
一个轻微的踉跄之后,阮黎站定。
阿大从车上下来,着急上前搀扶,一张憨态的脸上,充满着担忧之色。
若是阮黎在跟着他的时候出了一星半点的意外,别说他这个助理日后没得做,他这条小命怕是都有些难保……
法院是多么肃穆的地方,比起警局来,还要更加令人心颤。
阮黎站在高大的建筑前,深刻的感觉到了自己入蝼蚁一般的渺小。
还未开庭,双方的人都候在那边,互相都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对方。
阮黎一眼便从人群之中寻找出了裴承彦的身影。
此时的裴承彦,正半倚在椅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周遭散发着的暴力气息,如同南极冰川一般森寒,让人不敢靠近。
阮黎略显犹豫的径直来到裴承彦身边,坐定,静静的看着身侧安静的男人,两人谁都没开口说话。
“哟,我当这是谁呢,这不是阮黎那个狐狸精?”
一个熟悉的身影款款走来,上了年纪的身姿依旧绰约,将高跟鞋踩的咔咔作响。
佟瑾墨的母亲,她可不仅一次的见过。
阮黎眉心之间不悦的微皱,站起身来,丝毫不畏惧的迎上妇人的目光,未施粉黛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瑕疵,冰冷的眼瞳之中倒映出的是妇人丑恶的嘴脸。
樱粉色的唇开口,说的一字一顿,颇具威严,“夫人,您还是多为自己积点口德,不然到时候黑白无常会提前来索尼的命。”
妇人眼神一凌,抓着包包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些,“你什么意思,居然诅咒我?要不是因为你,我儿子能躲警察这么久?在监狱里面受苦这么些天?”
原来她儿子进去监狱,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她。
阮黎唇角淡淡勾起了一抹冷笑,带着嘲讽之意,“呵,夫人说笑了,家父可是要比你儿子冤枉的更多,您有时间还是多教育教育你那不学无术只会投机取巧的宝贝儿子吧!”
妇人的脸色难看了些,跨上前一步,张口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音节还未发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遮挡在了她的面前。
是裴承彦。
妇人像是刚刚注意到裴承彦的存在,略微发福的身子微微一怔,向后退了几步。
男人俊逸的脸上,透着冰冻三尺的寒,视线落在妇人身上,冰冷且无情,极薄的唇淡淡开口,沙哑不堪,“杀人偿命,佟瑾墨死了也不为过。”
哪里有母亲听得别人这样说自己的儿子,即便是心中对裴承彦有多严重的畏惧,还是迎上了前,仰着一张爬满浅浅皱纹的脸,涂着猩红色的唇膏,如同张开了血盆大口,“怕是不能如了裴先生的意愿,证据确凿,都已经准备齐全,劝你还是放弃抵抗吧。”
“少说两句!”妇人的身后,走来了姗姗来迟的佟瑾墨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