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曼并不知道傅也诺和休打起来的原因。她所说的,只不过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而已。毕竟,谁都知道休追求席烟已久。今天发生这样的闹剧,别人会这么猜测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话落在傅也诺的耳中,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什么叫争风吃醋?”
“难道不是吗?就为了那个席烟,嘁……真是把傅家的脸都丢光了。”
“……随你怎么想吧。”
傅也诺懒得辩解,也没有心思跟傅一曼纠缠不清。
他随口扔下一句,便转身想走。
然而,傅一曼却忿忿不平道:“呵。真是替南夏不值啊!当初,要不是因为被你连累,她才不会被老爷子送到伦敦来,更不会无辜卷进那场火灾!现在,她尸骨未寒,而你这个罪魁祸首却还是这么逍遥自在!老天可真是不长眼!”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只一个季南夏的名字,就让傅也诺停下了脚步。
他沉着脸色转过身,看向傅一曼的眼里仿佛烧起了一团火。
傅一曼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有些诧异。
但。下一秒,她便愤怒地指责道:“你别以为那些事情没人知道。我告诉你,南夏现在会出事。都是被你害的!”
“……”
对方的话,像一把刀子一样狠狠地扎进了傅也诺的心里。
原本他就对季南夏的死无法释怀,而现在因为傅一曼的一通指责。更是让他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之中。
男人恍惚地看了看灰蒙蒙的夜空,又看向站在面前的人。
“你说得对,是我害了她。”
——
安国,安宁城。
直到葬礼结束,这场雨还没有停。
那些宾客匆匆离开的身影,像极了刑满释放后迫切想要离开监牢的犯人……
门口,傅华坐在轮椅上,缓缓从会场出来。
在他身后,推着轮椅的人不是江管家,而是梁彩云。
“今天这场葬礼,你觉得如何?”老爷子沉声开口,对着空气发问。
梁彩云怔了一下。斟酌道:“一切顺利。您邀请的宾客,也都全数到场了。我想,南夏她若泉下有知,也会感念您对她的照顾。”
“是吗?那她要是泉下‘无知’呢?”
“这……”
这般刁钻奇怪的问题,就算是聪慧如梁彩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尽管她这半生都在努力想要猜透这个老人的心思。但直至今日却还是无果。
见她沉默,傅华又问:“你说,那个丫头,她真的会明白老叟的良苦用心吗?”
“南夏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一定会的。”梁彩云连忙道。
然而,听到这句话,傅华却不悦地摇了摇头:“罢了,走吧。”
“是……”
轮椅的轮子缓慢地压过满是雨水的石板路,发出难听的声响……
此时此刻,不远处的后山。
一个单薄瘦弱的身躯撑着伞孤独地站在雨中。
就像是开启上帝视角一样。在这个高处的角落,她可以看到下面一切的世态炎凉。
看到梁彩云推着傅华缓缓离开了视线,女人心下五味杂陈。
忽然,一个踩着雨水而来的脚步声,打破了周遭的寂静。
“姐姐,所有人都离开了,我们也该走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