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林少军不说话，毛媛媛也不再说话，她靠墙站着，抬头盯着地板，脸色很差，很生气，又很无奈。林少军站在门边，透过门缝观察手术室里面的情况，门缝不大，只能勉强看见两个穿白大褂的人围着欧阳燕忙碌。他们说话的声音，因为都呆着口罩，也听的不是很清楚，但能确定他们的语调很紧张，显然是情况不怎么好。

亦因为这样，林少军很紧张、很焦急，不停看时间，也不停看里面的状况，更不停在心里祈祷。

欧阳燕啊，你可千万不要出事，要坚持。

折磨中，千辛万苦度过了一个小时，护士打开门，脱了口罩对林少军道：“林总，你可以进来了……”

林少军毫不犹豫踏进去，冲到手术床边上。欧阳燕还是昏迷着没醒过来，她脸色很白，嘴唇都是苍白一片。呼吸也比较微弱，连接在她身上的各台医学器材的数据都非常微弱。不过看医生脸上稍微有一丝轻松，林少军就放心了下来，这证明欧阳燕的问题不大。

问了医生，果然，医生道：“匕首插的很深，但没有伤到要命部位，只要不感染，没并发症，就没有生命危险。”

林少军这才彻底松一口气：“照顾好，千万不能受到感染。”

“我知道。”

“她什么时候醒？”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我没用麻醉，怕她醒不过来，她现在这是虚弱的自然状态。”

“什么意思？”林少军又紧张起来，“会不会醒不过来？”

“绝对不会，不是主要功能受损，能醒过来。”医生看了毛媛媛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们到外面等吧，让这里面的空气好些，小黄你收拾一下……”

小黄是护士，她应了一声好，从收拾手术推车开始。林少军看了一眼上面，乱脏脏一片，摆着许多带血的棉花，还有血水，以及乱七八糟的绷带，所有东西都发出浓烈的血腥味。匕首则不知影踪，林少军问了医生，他说在纱布里包着。林少军拿起一把剪刀挑了挑，找出来以后对毛媛媛道：“毛媛媛，这匕首留起来，可能有线索。”

毛媛媛应了一声，林少军和医生走了出去客厅，然后出了门外。

林少军小声问：“医生，是不是还有些事你没给我说清楚？”

医生叹了一口气道：“我发现欧阳秘书的腹部原来中过弹，她做过子宫切除手术……”

“什么意思？”

“她以后不可能生孩子。”

林少军呆住，这事他不知道，完全没听欧阳燕说过。不可能生孩子，听着好像很平常，但对女人来说，真是很大的伤害。林少军现在有点理解欧阳燕为何不找男人了，她显然是感觉自己不是个完整女人。什么她在等着一个人，或许也是实话，但不是必须等。

林少军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医生则继续道：“这事是欧阳秘书的私隐，林总你……”

林少军这才道：“我知道怎么做，放心吧，谢谢你告诉我。”

医生点点头返回屋子里，林少军没有进去，他靠着墙给自己点燃一根烟抽着。就那时候有人走了过来，是宁莎，应该是江河童让她来看看情况吧，她走近问欧阳燕这边怎么样？林少军说没事，让她别担心，她犹豫了两秒还是走进去自己看，过了有十分钟才和毛媛媛一起走出来。

毛媛媛手里拿着匕首，还有一颗纽扣，她对林少军道：“这把匕首擦的很干净，应该是一直随身带着，上面还有刻字，刻的是：五月。这颗纽扣是在欧阳秘书口袋里找到的，口袋边上有血迹，是受伤以后放进去的，应该是从杀手身上扯下来的吧。看样式，是军装的纽扣，而且看磨损度，好像还是没穿过几次的军装。”

林少军思考了几秒道：“拿去给江河童查查，我要尽快知道结果。”

刚好宁莎在，毛媛媛直接把匕首和纽扣交给了宁莎，后来想想不放心，亲自送宁莎，把宁莎送进大楼，她自己才返回卫生所对林少军道：“老板你去休息吧，欧阳秘书醒来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林少军确实又累又困，答应了下来，毛毛又送他回家，然后再回头。

进了房间，林少军找出睡衣再进浴室，打开热水往自己身上冲，他就那样站着，心里恨恨的在想，这匕首的主人必须给找出来，让他生不如死。

突然，外面响起声音：“哥们是你么？完了没有？我上厕所。”

是周若风声音，林少军赶紧回应道：“还没开始，再等等吧！”

“哇靠，我已经等了三分钟，水一直开着，你是在干嘛？”

“没干嘛。”

林少军匆匆把自己洗了一遍，两分钟以后擦干走出去。

回了自己房间，林少军拿了风筒吹头发，刚吹干一半，周若风敲门进来，坐在椅子里：“你没事吧？”

林少军摇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