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道:“许是昨儿赌得太晚,没起得了身。”
赵璟琰闻言,先是一愣,再哈哈大笑,“去,跟绿蝶说,给爷的雅间置一桌酒菜,顺便把蒋弘文给我从床上扒拉下来,爷要跟他谈谈风月,聊聊人生。”
……
半个时辰后,蒋弘生青着一张脸,脚步虚浮着走进了万花楼,坐进了富丽堂皇的雅间。
“一大早的就来逛妓院,你疯魔了不成。”
蒋弘生接过茶水,咕噜喝了两口。昨儿陪人赌了一夜的牌九,简直要了他的命。
哎……这浊世魔王也那么好当啊。
赵璟琰撇了他一眼,冷哼道:“不疯魔,不成活啊。有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想听哪一个?”
蒋弘文懒懒抬了抬眼,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叹息道:“先听坏的吧,七爷我胆子小。”
“昨儿个你家表弟我,又被参了一本。说我强抢民女,勾引人家媳妇,连母猪都不肯放过。”
“噗!”
蒋弘文一口热茶尽数喷出,笑倒在桌上:“你……你……”
阿离立在一旁,眼角翻翻。
所谓的强抢民女,是爷逛街,有个卖果子的小姑娘摔了一跤,爷好心上前扶了一把。
勾引媳妇,是那日在瑞王府喝酒,也不知哪家的媳妇腿软,故意跌倒在爷的怀里,眼睛还朝爷眨啊眨的。
至于母猪……阿离实在不愿意回忆。
蒋弘文笑够了,问:“好事呢?”
赵璟琰眼神幽暗不明,轻笑道:“听说……顾家进京了。”
蒋弘文心神一动:“那六小姐……”
赵璟琰挑挑眉:“听说也进京了,这会正在路上。”
“那你的打算……”
“自然是要好好的迎一迎的。”
赵璟琰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坏笑道:“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听说,顾家六小姐的疯病,被金神医给治好了。”
“噗!”
蒋弘文刚好又喝一口茶,那茶又喷了自个一身,“这……这……她想做什么?”
金神医就是顾六,顾六就是金神医。自己把自己的疯病治好了,这唱得是哪一出啊?
赵璟琰看着弘文身上的茶渍,皱皱眉头。
真是个不爱干净的,穿着这样贵重的衣服,居然弄得一身脏,简直不能忍受。
“你倒是说话啊,这衣服又不穿在你身上,瞧什么瞧?”
赵璟琰一撅屁股,蒋弘文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脸上这么明显的嫌弃,他岂能看不出来。
赵璟琰“啪”一声,打开扇子,像是防备着他再要喷出来。
“我哪知道她要做什么,所以才跟你商量,要迎一迎吗?”
赵璟琰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迎一迎,你懂不懂?”
蒋弘文看着他一脸的坏样,摇摇头道:“怎么个迎法?”
“你附耳过来!”赵璟琰老神在在。
阿哼斜着眼睛看了眼自家的爷,心里默念一声。
六小姐,你自求多福,可一定要好好保重啊,阿离也帮不了你的忙,谁让你算计的,是我家的爷呢!
……
“阿嚏……阿嚏……”
青莞莫名其妙的打了两个喷嚏。
“春泥,快把小姐的手炉拿来。”月娘一听到青莞打喷嚏,忙上前摸了摸她的手。
春泥递上手炉,又趁机抚上青莞的额头,见没有温度,这才放下就来。
青莞见她们一个个的,比她还有大夫的样子,心头微微一笑,低头继续看她的医书。
船越往北开,天气越是寒冷。
风刮到脸上,像被刀割了一般,生疼生疼。
这日船行到山东聊城府,因前几日下了场大雪,河面结了冰,顾府的船行不过去,只好停靠在岸边,等纤夫破了冰再走。
而此时的聊城码头,已停满了因河道被冰,而被困住的船支。
顾二爷请了老爷,太太的示下,命管家到城里采买米粮蔬菜,正在这时,有贴身小厮匆匆走来,附在其耳边低语几句。
顾二爷脸色微变,忙转身进了船舱。
片刻后,华阳郡主着穿整齐,顾二爷一道出舱,两人相携入船,走入了另一条大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