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琰眉心一沉,一向嬉笑的俊脸闪过阴霾。没有一个女人敢打断他说话,而且还用这种冰冷的语气。
青莞已感觉撑不下去了,牙齿上下打着架,低低带着一丝哀求的语气,道:“送我回去。”
就算赵璟琰再眼拙,也看出了她的不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青莞摇摇头,加重了语气道:“我要回去。”
赵璟琰见她脸色越来越苍白,忙朝阿离递了个眼神。
阿离二话不说,背伏起青莞,一个跃声,迅速冲了出去。
“亭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
蒋弘文无法想象,身手比阿离还好的亭林,竟然会被人拿住了,而且还被人扔进了江里,到现在还动弹不得。
这……简直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赵璟琰连连打出几个喷嚏,哑着嗓子道:“弘文,这女子是个刺猬,爷我简直……阿嚏……倒了八辈子血霉。”
……
青莞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直往外流,肚子一抽一抽的疼的不行。她是个大夫,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她来葵水了。
冬日的湖水这么冰,如果不及时回去用药的话,一定会落下病根的。
阿离感觉到背上的六小姐浑身都在发抖,似乎不大对劲。他不敢问,只能加快脚步。
“阿离,背我去最近的药房,我要抓药。”
阿离忙道:“六小姐,这个时候药房都关门了。”
青莞低声道:“衡水府有庆丰堂,我们去那里。”
阿离也不知道庆丰堂在哪里,只好一条一条巷子的找。好在衡水府的街面不大,一柱香的时间,两人已敲上了庆丰堂的门。
门敲了半天,始终没有人开门。
青莞气恼道:“给我砸开!”
阿离吓了一跳,心道这六小姐也太狠了些吧,要不要这么粗鲁啊。
就以此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伙计披着衣裳出来。
青莞说了句暗语,小伙计吓得脸色一变,忙把人请进去。
……
青莞回了客栈,天已微亮,她唤了声月娘。
月娘揉着惺松的眼睛走进来,点了蜡烛,哈欠打到一半,脸已变了颜色。
“小姐,你……你怎么……穿了男人的衣裳。”
青莞无力的倚在床上,娇喘道:“月娘,先别问这么多,你去帮我把这药煮了。赶紧。”
“小姐,你生了什么病要用药,这药哪来的。”
青莞轻轻摇了摇头。一股痛意袭过来,支撑不住人已倒在床上,
“小姐,小姐!”月娘吓得大惊失色。
……
阿离回了船,顺便替王爷带了几包驱寒药。
“爷,这是六小姐叫小的带回来的,六小姐说,您用了,手脚就灵活了。”
赵璟琰看着那几包驱寒药,挣扎了几下,却重重的跌落在床上。
蒋弘文憋着一肚子笑出来的内伤,掩饰的咳嗽了一声。
“这个……亭林啊,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她金神医既能治病,也能要命。非常人能比,你以后还是远着些,别靠得太近了。”
某人咬咬后糟牙,恨道:“来人,替爷煮了,爷连药渣都要吃下去。”
蒋弘文笑倒在床上,边笑边问道:“亭林,我且问你。你怎么就让她得手了?”
赵璟琰愣了愣。是啊,他怎么就让她得手了呢。
他先是闻到了她身上的一股子浅浅的药香,药香里还掺杂着幽幽的少女体香……然后……他想凑近了闻得更清楚些。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咦,不对啊!
赵璟琰似想到了什么,脸上微有波澜道:“你带她去药铺了?”
“是的,六小姐像是生了病,急着抓了药。”
怪不得她匆匆要走。赵璟琰忙道:“生了什么病?”
阿离摇摇头道:“六小姐没说,不过小的看到六小姐身上有血。”
“伤口在哪里?”赵璟琰脱口而出道。
阿离脸莫名的红了,再次摇了摇头。
一把扇子砸了过去,不偏不倚正正好砸到阿离脑袋上。
“你……你……你总要问一问伤口在哪里啊,阿离!”赵璟琰恨声道。
阿离翻了个白脸,“爷,没有伤口。”
“没有伤口,哪来的血。你怎么变傻了?”赵璟琰痛心疾首。
阿离的脸红得像个关公。
“回爷,小的耳尖,抓药的时候听到了经血二字,小的煎药去。”
说罢,慌不择路的逃走了。
赵璟琰先是一怔,再是一愣,还未反应过来,脚后的人已暴发出一阵惊天的笑声,久久未止。
……
一大清早,谭嬷嬷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朝小丫鬟递了个眼神。
“郡主起身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