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略一迟疑,心道她怎么来了,折身走了出去。
彩云有些担忧的听着外头的动静,“小姐,不会牵扯到咱们吧。”
青莞抬眸,心中哂然冷笑,“牵扯到也不怕。”
……
青莞坐定,才发现被叫来的不止她,还有顾青芸和顾青莲两姐妹。
华阳面色颓败,高高盘起的发髻远没有往日梳得一丝不乱,谭嬷嬷冷着脸,立在她身后,一双鹰眼说不出的冰寒。
堂屋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华阳咳嗽几声,板着脸道:“前日英国公世子入府,把你们叫去了园子,我偏巧不在府里,这事你们与我好好说道说道。”
顾青芸、顾青莲两姐妹面面相觑,脸上闪过惧色,都不敢开口说话。
青莞冷眼看着,也装着一脸惧色的样子,垂下了头。
华阳哪有功夫跟她们磨,猛的一拍桌子,厉声道:“还不快说。”
三人当中顾青芸最大,迫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说话。
许是华阳板脸的气势让她心里打颤,几句话说得磕磕巴巴,扯了半天也没扯到点子上。
身后的谭嬷嬷嘴角冷笑。姨娘教养出来的女儿,就是扶不上抬面,连句话也不会说,真正是个笨蛋。
华阳耐着性子听了半天,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大概。果然是为了那疯子而来。
她沉着脸道:“六丫头,那殷世子与你说了什么?”
青莞知道自己撇不干净,心中微微一动,恭敬道:“殷世子说,他与子奇表姐曾是旧识,过来见见,是为了了却一桩心愿,还说女儿以后若有什么难处,大可以去找他。”
华阳一听这话,心中酸楚难当。
钱子奇是那死鬼的侄女,她的生母钱春荣曾是京城有名的女大夫,常在高门内宅走动。
钱家虽不大富大贵,干得却是治病救命的活,就算都死绝了,还有人念着他们的好。
青莞见夫人接话,脸色有些讪讪,“母亲,女儿只跟他说了几句话,便把人送走了,三姐,四姐可以作证,我在回来了路上,还遇见了她们。”
这话听在两个庶出的耳里,有如惊雷,就怕疯子嘴上不把门,说出些难听的话来。
然华阳听着,只当是顾青莞急着想把自己撇清,扯上了两个庶出的。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华阳把茶碗重重往下一搁,冷声道:“去寿安堂请安吧。”
青莞微曲侧身,行了个礼,垂着脸慢慢踱出去。
谭嬷嬷刚巧抬眼,见她低头的瞬间,侧脸如流水般姿容娟好,心里恨得不行。等人离开后,忙不迭的滴眼药水,“郡主,这事会不会是那疯子在里头捣鬼啊?”
华阳冷冷的看了谭嬷嬷一眼。
这个老货越来越不中用了,凡事也不动动脑子。有哪个姑娘放着这么好的机会自己不用,偏往别人身上扯。
谭嬷嬷见郡主的冷眼看过来,心里咯噔一下,忙改口道:“又或者上回在镇国公府,世子与玲小姐打过了照面,存下了心思。不是老奴自夸,咱们小姐的相貌气度……”
华阳一听这话,脸上才稍稍缓了缓。
女儿长得这般标致出众,也难怪那殷世子动了心,敢冒天下之大不违,找了这么个蹩脚的借口,上门一探。哎……按理说这个门第也相配,且又是独子……
心里的念头一闪而过,华阳身子一颤,拍案而起,“不行,我不能让那殷立峰坏了我的好事。”
谭嬷嬷趁机道:“郡主啊,容老奴多句嘴,玲姐儿的婚事,还得上个心,也省得夜长梦多。”
华阳深吸一口气。
这话说到她心坎上了,奈何蒋家那头也没个动静,她得找个什么借口才好呢?
……
从郡主院里出来,顾青芸,顾青莲心中不愤。殷世子明明和她们说的话最多,偏偏看上的吴雁玲,真是瞎了眼。
那姓吴的有什么好,整天冷着一张脸,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论身份也不过是个拖油瓶。
顾青芸心思微转,挑拨道:“六妹啊,人家明明是冲你来的,结果倒被别人抢了先,真真是可惜啊。”
顾青莲搭腔道:“二姐,你跟六妹说这些做什么,她还没开窍呢,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六妹啊,你也别气,殷世子虽然看中了玲姐儿,但到底是念旧的,以后一样会照拂你。”
顾青莞不由为这两人的智商堪忧。
这种没有水准的挑拨,除了浓浓的酸意外,对她没有任何作用。
更何况,她巴不得那厮能和吴雁玲看对眼,上演一场精彩纷呈的开年大戏。
“两位姐姐,这种事情有什么可惜的。我倒觉着殷世子眼光挺高,一般的庸脂俗粉入不了眼。”
“你……”
青莞不理会两人泛白的脸,迅速离去。
竟然敢说她们是庸脂俗粉,她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一个疯子而已,真是不识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