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兄,昨日你是不是遇到太子了?”
苏凤章倒是不意外他们知道这个,茶楼里头人多口杂,四皇子又是时时刻刻盯着太子,这些事情传出去是迟早的事情:“你们是不是想问我为何得罪了太子?”
和棠眼中满是担心:“正是此事,苏兄,太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为何还……”
苏凤章却无奈说道:“此事也并非我愿,实在是身不由己。”
和棠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今日我在宫中为陛下作画,碰巧遇到四皇子面圣,勉强听见了一些,听四皇子的意思,太子亲自动手鞭笞了你?”
“什么?”孟庭惊讶的叫道,“太子动手打你了,你没事吧?”
和棠一听,倒是奇怪:“怎么,孟兄你急急忙忙的赶来,不是为了此事吗?”
孟庭说道:“不是,和兄,我以为你也是为了五皇子的事情而来。”
和棠听了道:“五皇子?倒是也与他相干,苏兄最后能够全身而退,也是多亏了五皇子在其中周旋。”
“苏兄,四皇子在圣上面前告了太子一状,现在太子只怕更加恨毒了你,你……你以后可得更加小心啊。”其实身为南方一脉的官员,和棠虽然与太子并无接触,但对他却绝无好感,所以才会在听说此事之后匆匆赶来。
“太子向来厌恶我们南方士子,有他在,咱们就算千万个小心也是不够的。”相比起和棠,孟庭完全就是四皇子的人,心中更加愤慨。
“苏兄,要我说太子无理取闹,咱们索性豁出去,去圣上面前告他一状。”孟庭道。
苏凤章自然不可能去皇帝面前告状,别说太子还抓了个理由,就算他无缘无故的责打官员,皇帝难道还真的会处罚太子不成。
换一位赏罚分明,御下严苛的皇帝,倒是有可能。
可是当今皇帝是出了名的偏心,徐家死了一个嫡出的小姐,最后呢,太子和四皇子只是禁足了几日,倒霉的全是身边的官宦。
苏凤章也不跟孟庭争辩,只问道:“孟兄,你来不会只是为了五皇子救我这事儿吧?”
孟庭欲言又止,颇有几分难以启口的样子。
苏凤章见状,只得说道:“在我面前,难道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孟庭听了这话,才开口说:“苏兄,那我就直说了,若是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你也别在意,我可绝对没有诋毁你,看不起你的意思啊!”
苏凤章心中更加奇怪,孟庭一直是个爽直之人,说得难听点,他时不时有点口无遮拦,到底是什么话让他也觉得有些难以出口。
孟庭咬了咬牙,说道:“这话我是从烟花之地听闻的,坊间传言,说五皇子倾慕苏兄,这才不惜与太子反目,也要救下苏兄你。”
“什么?!”猛地听见这话,苏凤章都觉得有些头晕。
“苏兄,你竟是不知吗?”孟庭又说道,“四皇子与五皇子只差了一岁,如今四皇子膝下的孩儿都有三个了,五皇子却并未成亲,你难得不觉得奇怪吗?”
和棠奇怪的问道:“五皇子竟然还未成亲吗?”
孟庭无奈的看了他们一眼,说道:“确实如此,四皇子成亲之后已经移居宫外,五皇子却还是深居宫中,并未婚配。”
和棠问道:“这是为何,难道他身有隐疾?”
“并不算隐疾。”孟庭想了想,又说,“也算是隐疾吧。”
“那到底是不是?”和棠急忙问道。
孟庭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此事我说了,出之我口入之汝耳,绝不可再告诉他人,否则流传出去,我们三个都要遭罪。”
苏凤章和棠自然答应。
孟庭亲自过去查看了一下门房,确定四下无人,才说道:“五皇子他,是那个!”
苏凤章和棠面面相觑:“哪个?”
“那个,就是那个!”孟庭扯了一下苏凤章的袖子,“断袖!”
“五皇子是断袖!”和棠惊叫道,吓得旁边两人连忙捂住他的嘴。
孟庭骂道:“你要死啊!传出去大家都别活了。”
苏凤章倒是理智一些,问道:“既然是机密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其实也不算机密,京城该知道的人家,恐怕都知道了,只是我们初入京城,大家又对此事三缄其口,所以才无从得知。”
“据说当年这件事传出来的时候,陛下大发雷霆,狠狠的处置了一批人,还把五皇子发配到青州做治理河道的苦差事,在那边呆了两年才允许他回京。”
“那次之后,大家伙儿心知肚明,却也无人敢在明面上谈起此事。”
“五皇子的亲事这才耽搁了下来,陛下也随他去了,各大家族也是松了口气。”
苏凤章觉得哪里不对,即使是断袖又不耽搁成亲,皇帝更加不像是会考虑未来皇子妃生活是不是幸福的那种人,在发现儿子是断袖之后,他直接指婚才更加合理吧。
可现在皇帝不但没有指婚,反倒是任由五皇子住在宫中,采取了一种不闻不听的放任态度,实在是太不符合一个皇帝的心性了。
扫开这些怀疑,苏凤章又道:“即使五皇子是断袖,跟我又有何关系?”
孟庭有些同情的看向他:“关系可大了,五皇子现在看上你了!”
“什么!”和棠再一次叫道,反应过来自己压低声音说,“这,这可如何是好?”
苏凤章的脸色也有几分古怪,但还是说道:“你们胡思乱想什么呢,五皇子当日会出手相助,不过是路见不平而已,哪里就有这些。”
孟庭和棠却齐刷刷的看向他,越看越觉得这不是谣言,苏凤章皮肤白皙,俊秀无双,洁身自好家中并无妻妾,更重要的是他才高八斗,简直是内外皆修。
尤其是现在烛光之下,光影之中的苏凤章显得越发的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