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曾经有过这样的传闻,还真不是空穴来风。所谓无风不起浪,今日一查,果真如此,却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杜书纪,现在问题已经基本查明,对梁日发可以采取进一步行动了。”徐文娟说道。
“按规定办吧!”杜睿琪陷入了大班椅内,神情有些恹恹地说。
“好!杨前线也得一并归案了!”徐文娟说。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杜睿琪说。
“我明白了,不早了,我们都回去吧!”徐文娟站起来告辞道。
杜睿琪对着她勉强微微一笑,算是告别。
徐文娟走后,杜睿琪的心里竟然有一股莫名的悲凉袭来!
太不可思议了!竟然通过向国外输送儿童来谋取利益!梁日发啊梁日发,这么缺德的事情,你也干得出来!原本那些补助款,是用于福利院的补助,他却连这样的钱也不放过,真是贪得无厌!这样的案情一旦向社会通报,老百姓该如何来骂政府,杜睿琪都能想象得到。
但是,坏了一锅粥的老鼠,一定会落得个悲惨下场的!
而这一晚,蒋能来的别墅里,也是异常的不平静。
偌大的客厅里,橘黄色的灯光衬托得很温馨,可是这温馨的灯光下,却暗涌着波涛。
“老大,小女人已经开始动手了,我们该怎么办?”坐在沙发上的余家埠镇的党委书纪何平很是担心地问道。
蒋能来却是双手平摊在沙发的靠背上,一副稳若泰山的样子。他那乌黑的头发,服服帖帖地贴在头顶上,不曾有丝毫的凌乱。
“老大,这次是梁日发,估计下一步的对象就是我了!”财政局长李宝强也一脸悲戚地说道。
蒋能来看了看自己左右两边的这两位,缓缓地吸了一口雪茄,然后再慢慢地吐了出来。待到她把那腹中的烟雾全部倾吐完毕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地说道:“临阵不能乱了阵脚,这个时候,什么最重要?沉稳,淡定!敌人还没有打上门,我们自己就要投降了,那成什么了?那是不打自招,不攻自破啊!”
说到这儿,蒋能来再次深吸了一口雪茄,重复了一下此前的动作,看得何平和李宝强是急得差点尿都憋出来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闲工夫来抽雪茄,玩优雅?真他妈是临阵不乱啊!
可是这两人互相望了望,看看面前这位淡定爷,却是丝毫不敢有半句怨言。只有俯首帖耳,等待领导高见。
蒋能来终于还是把最后一口烟雾吐了出来。然后又是慢悠悠地说道:“别怕,我料小女人也没有太多的招数,了不起她抓个梁日发,还能咋样?再说,梁日发的问题,可大可小,就看梁日发自己的造化!”
蒋能来边说就边看坐在左右两边的人,发现他们脸上已经是灰白一片了!
蒋能来这话,可让何平和李宝强心里突突直跳啊!
感情梁日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连保他的想法都没有?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梁日发被抓起来,关进去,送死?这他妈也太不厚道了吧?
何平看了看蒋能来,心里忐忑不安,边擦手边说:“现在但凡是查余河的任何一个科级干部,估计都别想从牢里出来。”
李宝强的心里更是虚得不行,他太清楚自己所做的事情了。如果杜睿琪有朝一日拿他开刀,他估计自己恐怕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别那么悲观!”蒋能来说道,“把每个人都抓起来?那谁给她干活?没人干活,她当个什么鸟?再说了,余河所有的干部都有问题,谁之过?她是主要领导,她的颜面有光彩?她光查别人,自己的屁股干净吗?难道就没有问题?呵呵,你们放心,官场自有官场的生态链,她要是敢把这生态链扯断,她自己也难逃干系!”
何平和李宝强互相看了看,似乎从蒋能来这话里又看到了希望!难道他也掌握了杜睿琪的把柄?能置她于死地?不然,怎么敢如此说话?
“呵呵,老大,我们跟着你干,自然就是以你为靠山!她一个小女人,才上来多久,料她也不是老大的对手啊!”李宝强讨好地说道。
“小女人虽小,但是手段很多啊,不能小觑,不能轻敌,但是也不用太怵她!”蒋能来说道,“我早就跟梁日发说过,要做得干净些,要把那些能抹平的事情尽量抹平,他要是没有抹平,那是他太愚蠢!而且事先已经有了征兆要清算他的,他要是还没有做好一点思想准备,那就是该死!”
何平和李宝强又听得心惊肉跳了!蒋能来的话儿一会儿正一会儿反,都让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叫做得干净?又什么叫抹平?有些事情,能干净得了吗?能抹平得了吗?你说得倒是轻巧,做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所谓雁过还留痕呢,做了的事情哪能没有痕迹?
“老大,这个……都说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老梁的这个事情,兄弟们要是合力,能保他,还是尽量保他,毕竟小女人也不是一手遮天,上面领导的话,她还敢不听?”何平看着蒋能来试探着问道。
蒋能来拿眼睛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何平,然后目光就那么从何平的脸上扫了过去。
就这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让何平的心又凉透了,他知道,自己这句话又他玛的是欠抽!你自己的事儿都没有保证,还去管他人的闲事儿,吃饱了撑的吧!
何平低下头,不敢再看蒋能来了。
蒋能来再次深吸了一口雪茄,然后慢慢地吐出烟雾,似乎也是倾吐出胸中的闷气。
他说:“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接下来的牌该如何打,我心中有数。我还是那句话,不要自乱阵脚,越是这个节骨眼上,大家越是要沉得住气,别自露短处。快过年了,好好过个年吧,小女人,我自然会陪她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