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杭州,叶一眉才松了一口气。扭头看向夜幕下黑漆漆的城墙,她道,“先生,咱们是跟着船走还是走陆路。”
“自然是跟着船走,但是不跟着运粮船。此处距离嘉兴不远,天亮之前必然能够赶到,到了嘉兴的地界,还有什么可怕的?”
大晚上,没有灯,黑漆漆的水域,就像是一只怪兽,静静的等待着要吞没的人。
船上,明言明德已经等着了。
“见过叶小姐,先生。”
叶一眉赶紧扶住他们两个低声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就等小姐和先生了,现在我就让他们开船。”明言到前面去交代了两句,船身就晃悠起来。
明德接口,“景烨打算把粮食运到云南去,先走水路,到了广东再换陆路。”
“他们什么时候动身?”叶一眉皱紧了眉头。
“明天或者后天。他几乎买空了官府的粮食,船队庞大,最早也要明天下午启程。”
“看他的样子,在云南混的不错。”不同于其他人正襟危坐,盖贱文靠在船舱,晃着扇子看向外面的月亮,话却是对里面的三个人说的。
“这个倒不清楚,不过皇上似乎安排的人在他身边。”说到此处,明德明言站起身来,对着盖贱文鞠了一躬,“这两日多有得罪,还望先生受罪。”
“什么得罪不得罪的,都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盖贱文转过身子招呼他们两个到面前去,“不错,不错,打小就习武吧?”
“是。”两人拱手。
“行了,你们继续商量吧,我就是许久没见到这么俊秀的后生了。”
盖贱文挥手让他们过去,自己也转了个脸,四个人凑到了一起。
“先生,我想过了,咱们不了解云南的形势,要是等粮食到了云南再出手抢,估计很难成功。”
明言道,“确实,而且云南地处偏远,要想从哪儿把粮食运到边境去,咱们又要多费一番功夫。”
“夜长梦多,路长了,麻烦就多了。”明德也接了口。
“所以你们想在半路上把粮食截下来?”
盖贱文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壶酒来,猛的往嘴里灌了两口,扔到明言的怀里,“尝尝吧,这酒是我喝过最好的。”
叶青给他们定下过规矩,办差途中严禁喝酒。明言接过,笑了笑,“先生,咱们还要要送粮食到嘉兴去,这酒就先不喝了吧。”
“喝酒是喝酒,送粮食送粮,这有什么关系?尝尝吧,尝尝吧?”盖贱文身形一闪,窜了过去,捏着明言的手腕把酒送到了他的嘴边。明言刚想拒绝,却觉得半边身子都是酸麻的,不得已,他张开了嘴喝了一小口。旁边的明德看他的样子,知道推脱不过,也接过来喝了一口。
“可抢了官府的粮食,这性质太严重了。”叶一眉琢磨着不大对劲。
“哪里严重了?这批粮食就算是运到云南去,景烨也不敢把他们算作官府的粮食。”
晃晃酒壶,盖贱文嘟哝了一句不经喝,又继续解释道,“景烨是为什么被赶到云南的?”
“投敌叛国。”叶一眉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