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皇兄,我是真没这个意思。这丫头我让嬷嬷教她两天就给送到宫里去,你们放心就是。”
景珏这次过来,为的不是办案,而是半个月后的封后大典。
“父皇是铁了心了,再劝下去,只会让他更加坚定。可是,娶这么年纪姑娘做皇后,必然会成为四海笑柄,所以我想着典礼还是从简了办的好。”
“确实,大操大办只会惹人非议,可是以父皇的性格,他必然想要四海皆知。这中间的心理落差,不好填补呀?”景炎翻看着封后大典的章程。
“不仅如此,按照以往的规制,皇后的家人要有封赏,福公公打探了皇上的意思,皇上是希望送一批工匠过去。可是,这正是咱们节制北夷的时候,送工匠过去不就是给他们添了翅膀吗?”景珏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的是小福子从皇上那打探到的意思。
“嗯?怎么还要送这么多书过去?把兵书送到敌人哪儿,”景炎扫了一眼那小纸条,哭笑不得。除了金银财宝,皇上竟然还会送一批书过去,这批书也不限于耕种,诗歌,更有兵书军法等一系列重要典籍。
“是,我已经让人去打探了,看这到底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北夷公主的意思。”景珏叹了口气,“这旨意还没传到朝臣哪儿,要是传过去,必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要是公主的意思那还好办,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父皇未必不肯松口。可说是父皇想要给皇后的娘家人显示天朝上国无所不有的胸怀,那就难了。”
大国的君主做的久了,未免会产生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情怀,而这种情怀也会让人放松警惕。
“不仅如此,父皇还希望在大典结束之后,带着皇后封禅泰山。”
景珏说着说着,自己也坐不住了,双手背后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之前说是要修黄河,没有修黄河的钱就卖官,逼着京官捐钱出来,现在倒好,举办个大典,他竟然给了百万预算。”
“百万预算?”景炎猛地站起身来,“只有封后大典,还是所有的流程?”
“只有封后大典。”景珏无奈,“杭州的丝绸都已经送过来了,可是父皇看过之后都不满意,说是要选择一种更清透更轻薄的丝绸出来。”
“现在这天气,要什么轻薄?”景炎冷道。
“父皇的意思是,公主年纪太小,身量不高,穿上几十层衣服未免压的慌,丝绸轻薄可以减轻她的负担。”景珏无奈道,“父皇说的是半月之期,也不知道是半月之后的那一天,江浙的官员估计嘴里都起了泡了。”
景炎苦笑道,“父皇没说这百万预算钱从哪里来?”
“只是他和福公公在商量,还没有和户部提起。若是父皇坚持,户部又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拆东墙补西墙,把别的项目的钱先挪过来。”
“眼下春耕,北方大旱刚刚缓解,需要粮食,需要种子。这个时候大兴土木,耗费钱财,怎么能够稳住百姓的心呢?何况父皇娶的又是北夷女子。”景炎头疼的厉害。
“唉呀,我说你们两个在这商量有什么用?到那个未来皇后的宫里去哭一哭不就好了?”盖贱文似乎是听的不耐烦了,插了一句进来。
“这是何道理?”景珏不明。
“那公主不是一向拿出一副高姿态吗?你们到她那儿掉了眼泪,她自然不能让皇上大操大办。”盖贱文晃晃扇子,意味深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