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山双手接过折子,战战兢兢,在看过之后更是如临深渊。
“说说你的意思吧?”
“三殿下胸怀天下。只是臣以为此举不妥。”
“说说哪里不妥?”看到胸怀天下四个字,皇上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科举在前,为寒门提供了入朝为官的机会。这机会对他们来说有如天赐,是以寒门子弟对朝廷向来是忠心耿耿的。”
张崇山琢磨着皇上的意思,皇上对他的说法并不反感,又继续说道,“学子们出身寒门,大都对金钱名利嗤之以鼻,也是因此他们能够保持清正廉洁。”
皇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张崇山将后面的场面话掐断,直说道,“若是让他们知道那些充满着铜臭味的富商大户和他们拥有同样的道路,甚至享受优待,他们必然会忿忿不平,也因此导致朝纲不稳。”
“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是眼下战乱频繁,朝廷实在是拿不出来赈灾的粮食了。”
皇上示意小夏子把折子收回来。
“朝廷要员,富庶江南,都已经被朕割过一刀了,这接下来的一刀要从哪里入手呢?”
张崇山沉吟片刻,道,“皇上,臣以为,百姓自救足矣。”
“哦,说来听听。”这话是说到皇上的心坎里了,他最乐意不费一兵一卒,不掏一钱一粮摆平百姓。
“粮食确实因为战乱而减产,可不过是影响了两城百姓。可以让三殿下向周围的城池募捐粮食,相信有了皇上您的手谕,富商大户必踊跃相助。”
张崇山对于两城百姓是死是活丝毫不在意,他只是热衷于给景炎出难题。
“怕是不妥当。”皇上自然要从朝政安稳的角度来考虑,“且不说募捐粮食需要时间,商人都精明的很出来的,每一分钱每一粒粮都是要有报酬的,只有朕的手谕怕是收不到多少东西。”
张崇山拱手道,“这太平盛世是皇上您打下来的,若是没有这盛世商人们拿什么做生意,老百姓们又怎么有机会安安稳稳的待在家里头种田耕地?”
这话听得皇上连连点头,张崇山又道,“皇上,您给了他们安居乐业,在紧要关头,他们为皇上牺牲一些个人利益也是情理之中。”
“就怕他们是不懂事的,眼里头只有自己那几个钱。这样吧,你下一道圣旨下去送到景炎了,看能不能借他的燃眉之急。”
皇上心里头舒坦了,闭着眼睛,手指一节一节有韵律的敲击着桌面。
张崇山退了出来,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微笑。
等张崇山走远了,皇上让小夏子请了吴文清过来。
吴文清是从叶一眉这过来的,小夏子看着她,态度不明。
进宫之后,吴文清也尝试过把小夏子拉拢过来,可小夏子高傲的很,自觉是皇上身边的人,谁送东西都只是抬抬眼皮子,偶尔会帮着说上两句话,但若说归属阵营,那还差得远。
到了养心殿,吴文清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皇上抬头看了她一眼。
“叶姑娘那儿怎么样了?”
“臣妾看叶姑娘的状态倒是挺好的,刚才还下了床与臣妾聊了两句。”
吴文清琢磨出了不对劲儿,态度更加恭敬了。
“没事就好,威武大将军在前头为国效力,可不能让他的女儿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