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炎冷淡,“若是你愿意回北夷去,那我就不为难你,放你离开。可你要是回冀州城,不好意思,侵犯了我中原百姓的利益,我就只能让你人头落地了。”
还不等着将军回答,后面便跪倒一片,纷纷磕头求饶,承诺自己只回北夷去。
大过年的离家万里,成了旁人的阶下囚,将军的心里又何尝不想回家?可他担心景炎说话不算数,把他们带到别的地方,让他们死得无缘无故。
“我也不问你什么,不要你别的承诺,只要你回到北夷去,永远不再踏入中原的土地。”
景炎回头坐了下来,认真的看着那将军,将军后头,一排小将士,磕头如捣蒜,见景炎一直盯着将军跪拜的人,便变成了将军。
“将军,我们跟着你出生入死也有几年时间了,就算你不可怜,我们也可怜可怜我们家中年迈的母亲。”
“是啊,我母亲已经六十多岁了,上战场时孩子才刚刚出生,将军,请你一定给我们一条生路。”
哀求的声音,听了他心里发颤,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终于咬牙跪了下来,答应再也不踏入中原的土地。
景炎挥手,后面的人便带他们出去。
起初将军心里是不抱希望的,只当景炎找个由头,把他们带到别的地方,可没多久,果然出了城。随从的几位高家军一挥手便把他们放走了。
“咱们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旁边几位副将心怀不满。
“把他们留下什么也问不出来,他们知道必然是一死,倒不如放他们回家去。”
“可先生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回家去,难道他们就不会偷偷溜回冀州城,拿起武器继续和咱们做对?”
“哪里有人愿意在异国他乡,为了与自己无关的事和别人拿起刀剑?是自己的命不重要,还是家中的母亲不需要奉养,你们放心,他们一定不会再回来了。”
这么一番折腾也到了换岗的时候,景炎上了城楼替换高铁祖下来。
此时高铁祖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一动不动。景炎赶紧上去握住他的手,使劲搓了搓高铁组,这才缓过神来。
“它奶奶的,之前也在北方过过冬,可没感觉有这么冷啊。”
“之前呆在京城里,也就出门的这几步路吹吹风,其他时间院子里都烧着地龙呢,哪里能感觉到冷?现在在这荒山小城,趴在城墙上盯着那远远的一处烛火,可不就是觉得从头冷到脚吗?”
景炎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他披上说道,“你先穿我这衣裳,我这衣裳暖,是媚娘做给我的。”
提起叶一眉,景炎冻红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高铁祖知道这城墙上冷,他又把衣服给景炎穿上。
“我都要回去了,营帐里在了也比这儿好得多,还是你穿着吧。叶一容虽然兵法懂的不多,可是诡计多端,虚虚实实,来一阵走一阵,实在难防的紧。你一定得打起精神来,我回去睡两个时辰就过来换你。”
高铁祖原地跳了跳,像是要把身上的寒气驱散。随后,冲景炎挥挥手消失在夜色中。
景炎站在高铁祖刚才的位置,盯着漆黑的夜色。那时有时无的马蹄声,已经许久没有响起了。熙熙袅袅的江南歌声也沙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