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嘉宾,鼓瑟吹笙(1 / 2)

琉云笙挑了挑眉放开她,双手抱怀,颇霸气道,“取悦我”

琉玉浑身一抖,转头就跑,“那还是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琉云笙一个闪身就站在了她面对堵住她的去路,他眼尾上挑,“想去哪儿?”

“那,那什么,我突然有些内急”琉玉倒退两步,笑着打哈哈。

琉云笙伸手勾住她的腰,然后琉玉只见他一片白袖划过,自己身上的狐裘就不翼而飞了,冷风直灌了进来,琉玉冷的一哆嗦。

但是下一秒就被一个滚烫的暖炉裹住,还没来得及仔细体会那温度,琉玉已经被压在了身后的大床上,琉玉无语望苍天,她究竟看上的是个什么人,完全就是禽兽啊有没有!

被折腾得差点断了腰的琉玉在心里将琉云笙骂了个底儿朝天,却愣是把那劳什子圣旨的事儿给忘了个干净。

北离皇的寿宴在三日之后,琉玉一行人包括其他各国前来贺寿的人都被安排在行宫里,各种好吃的好喝的供着,不过所有人却从始至终没见过那位传说中神袛一般的北离皇。

这日,琉玉被淳于谷强行拉着去御花园看什么冬梅,大冷的天,琉玉自是百般推拒,奈何熬不过淳于谷的软磨硬泡,只得裹了厚厚的狐裘抱还在衣服里揣了个暖呼呼的汤婆子,见眼不见嘴的裹成个球随她去。

雪已经没下了,但是地上的积雪还没有完全化掉,御花园中远远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姐姐”淳于谷往前跑去两步,手上裹了个雪球朝琉玉扔过来。

琉玉一时不防,被扔了一脸,冰凉凉的甚是狼狈。

“小谷”琉玉看着对面笑得跟朵花似的人,无奈地擦掉脸上的雪渣子喝道。

“哈哈哈,姐姐又来了,看招”淳于谷乐不可支,又揉了一个雪球朝琉玉扔过来。

这次琉玉可没那么容易中招,她轻轻松松往旁边一挪,再伸出手将那雪球接住,然后淳于谷还来不及反应,那白乎乎的一团已经朝着她飞了过来,‘啪’一声砸在了脑门儿上。

“啊,姐姐你以大欺小”淳于谷噘着嘴一边不满地吼着,一边下手极快地揉了雪球朝琉玉扔过去,她也不管中没中,只一味地揉,一味地扔,好几个雪球连发,琉玉连连闪躲还是被砸了个正着,白狐裘上的雪渣子看不出来,但是头发丝儿和脸上的可就醒目了。

她也懒得去擦掉,手上也忙活着揉雪球,直接跟淳于谷来了个雪球大战,两人你一球我一球下手毫不含糊,没多少功夫两人都是一身狼狈。

“姐姐,世子在你后面”淳于谷突然指着琉玉身后大吼一声,琉玉下意识转头,淳于谷立马哈哈大笑一声,一个雪球朝着琉玉脑门儿就砸了过来。

“姐姐,我先走啦!”淳于谷球离手就立马对着琉玉的后背做了个鬼脸,然后飞快地逃跑了。

琉玉被雪球砸中,她正打算转身好好教训这丫头一顿,但由于转的太急脚下的雪又滑,然后一不小心就要往地上摔去,她正要感慨屁股会开花,手腕就突然被人握住,然后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拉了起来朝着一人怀中栽去,但是那人手另一只手极快地搭在了她肩上,然后她就被那股力道生生阻挡在那人的怀抱之外,淡淡的药香扑鼻,有些苦又有些涩。

琉玉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之人,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男子裹着一层厚厚的灰色狐裘,墨冠束发,脸色白的有些过分,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刀削的轮廓,鬼斧神工的五官,眉目含情,温柔缱绻,一双琉璃似的含情目中淡淡蓝光晕转耀目生辉,琉玉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回不过神,那人眸中那抹蓝色她再熟悉不过,因为每日梳妆她都能在自己的眼中看到。

男子也盯着琉玉的眼睛有些出神,眉心微微蹙起。

“那,那个,谢谢”琉玉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然后退两步想与他拉开些距离,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还握在男子手里,一时间有些尴尬。

男子微微松手,而后道,“抱歉”

琉玉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是我要谢谢你方才拉了我一把才对”

男子微微笑着,“顺手而已”

嘎——

琉玉的笑戛然而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当此时,几名小太监急匆匆往这边跑过来,上下检查了男子一遍才松口气道,“陛下,您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快与奴才们回去吧,公主殿下都快急坏了”

“陛,陛下?”琉玉的下巴险些掉到地上,这是那位传说中力匹琉云笙的北离陛下夜负雪?

“你是何人,怎么在御花园莽莽撞撞的,要是冲撞了陛下该当何罪?”小太监瞧着琉玉脸上头发丝儿上都是雪花的狼狈样,怒骂道。

“不得无礼”夜负雪冷斥一声。

那小太监立刻闭上嘴不敢再多言。

“下人无礼,姑娘莫要见怪”夜负雪从袖口掏出手帕递给琉玉,示意她身上的雪,“擦擦吧!”

琉玉接过手帕,笑道,“没事,他们也是担心陛下的身体,多谢陛下的手帕”

她将手帕打开,却是一块白娟纱,只在右下角绣了一支含苞待放的红梅,这手帕一看就是女人用的东西,她不由多看了夜负雪两眼,然后才用帕子擦脸擦头发。

自我感觉擦得差不多了,她将手帕仔细叠好,然后对夜负雪道,“这手帕待我洗干净了再归还陛下”

夜负雪笑着对她伸出手,“不必洗了,我自己带回去洗便好”

琉玉尴尬地笑笑,想着定是哪位宠妃的东西,便也不含糊将叠好的帕子规整地归还他,“多谢”

夜负雪接过手帕,却瞥见琉玉额头上一朵未擦尽的雪花,他提起手用手帕轻轻擦过琉玉的额头。

琉玉微微僵住,他却已经收了手,“姑娘早些回去吧,这雪怕是又要下了”说完,他径自迈步离开。

几名小太监连忙跟上去,亦步亦趋地护着他。

琉玉眼睛眨也不眨地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直到另一抹飘逸如谪仙的身影映入眼中,雪纷纷扬扬地又落了下来,那人手里拿着紫竹伞,披着满身风雪朝她走来。

琉玉抬头看停在自己身前的人,眼睛有些酸涩,她开口,却是难言的小心翼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琉云笙不语,却是伸出手握住她垂在身侧已经冰凉的手,然后上前一步将她纳入伞中。

琉玉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泪珠子不受控制地就落了下来,“那双眼睛不是巧合,他跟我的一模一样”

她也不知道此刻为什么要哭,她只觉得心口有些压抑地难受,难受的她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在看到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有些异类的眼睛时她就在猜测,她只是不敢确定,可是琉云笙的沉默让她觉得,是真的,她的猜测没有错。

可是是真的又如何,她为什么要哭,她只是异世穿越而来的一抹孤魂,她不是真正的琉玉,她也不应该感觉到悲伤才对,就算那个人才是她真正的亲人,可是他不认识她。

或许是因为她初见他脸上的那病态的苍白,或许是因为他身上淡淡的药味让她觉得心里发酸,总之,她就是很伤心,伤心到全身冰冷,伤心到意识模糊,伤心到晕过去。

“玉儿”失去意识前,她听到琉云笙焦急的呼唤,她又悄悄释然,或许她只是寒毒发作了而已,她有这个世界上最爱她她最爱的爱人,就算没有亲人其实也没所谓的吧!

琉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降淙宫的寝殿里,庭歌收回最后一根银针,然后站起身来。

琉玉看向床边,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明,几道担忧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我怎么了?”琉玉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行。

“姐姐你终于醒了,都是小谷不好,不应该拉你去御花园玩,还把你一个人丢下,都是小谷的错”淳于谷坐在床边‘哇’地就哭了出来。

琉玉脑袋打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琉云笙却发话了,“行了,全部都出去吧!”

“不要,我要守着姐姐,哪儿也不去”淳于谷一把抱住琉玉的手,哭囔着。

琉云笙一个眼刀子甩向楚怀,后者一个激灵,立刻站直身子一把揪住淳于谷的后领就将人拎了出去。

房间总算清净了,琉云笙这才挪到床边撩开琉玉额前的发丝,柔声问道,“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琉玉摇了摇头,“除了全身没有力气,其他都挺好的”

琉云笙看向庭歌,后者立刻举手呈投降状,“身子没力气那是睡太久了,待会儿起来活动活动就没事了”

“我怎么了?”琉玉顺着他的话问。

“你的寒毒发作,不过我已经彻底给你解了,以后都不用再担心”庭歌回道。

琉玉微微拧眉,晕倒前的记忆一瞬间涌入,她喉头微涩,“多谢”

“客气什么”庭歌无所谓地挥挥手,“既然人醒了也没我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琉云笙难得态度极好地只点头没出声赶人。

等到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琉云笙才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琉玉轻轻摇头,“没有”

琉云笙将手伸进被窝里握住她微微蜷起的手,声音异常柔和,“之前一直没告诉你是因为连我自己也不敢确认,毕竟你们只是长得像,眼睛像而已,我想那或许是巧合”

琉玉垂下眼睑,“我也以为那只是巧合,但是我莫名的觉得他很亲切,看到他病弱的身体就莫名觉得伤心,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玉儿”琉云笙手抚上她的脸,细细摩擦,“不管是不是巧合,你有我”

琉玉心里涌入甜蜜,她咧开嘴笑,“我晕倒前也是这么想的,哪怕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人,但我们之间并不相识,所以,有你足矣”

有你足矣!

有了你我便拥有了全世界!

北离皇寿宴之日,连续下了几日的大雪总算停了,阳光洒下点点金黄倒映着满城刺目的白雪,雪一点点地划去。

凤凰台上的雪早已被宫人提前打扫干净,从凤凰台最高处绵延而下共九百九十九层台阶,每隔九十九层便有一个平台,一张张雕刻着凤纹花绣制的矮几和金丝丝软蒲团整齐有序地摆放在层层平台上。

顶层是北离皇的龙椅,第二层上是各国使臣,依次往下是北离官员按照官位大小依次坐落。

“李大人,可是许久没见了,身子可好些了?”

“原来是陈大人,久违久违,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劳挂念”

“齐王爷,您老可是许久未离开封地了,还是咱们陛下才请得动您啊!”

“哈哈哈,陛下唤老夫一声皇叔,这寿宴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脱的”

“是啊是啊!”

一众大臣先后来到凤凰台,见了面各自打招呼,尤其是许多长久待在封地久未见面的老王爷,尽皆上前与其打招呼,气氛不可谓之不融洽。

“陛下驾到,栖凰长公主到——”

一声高呼,喧闹的众臣迅速从自己的位置起身于凤凰台中央跪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恭祝吾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夜负雪由夜汐儿亲自扶着坐在龙椅上,然后坐在一旁专门为她设的位置上,那本该是一国皇后的位置,却是他的皇兄特赦给她的殊荣。

“咳咳,众卿平生”夜负雪手握成拳抵在唇边低咳。

他的脸色似乎比前几日更苍白了些,明明停了雪出了太阳他却裹得更厚了,一身厚重的灰色狐裘在这大喜的日子里竟是那般的沉重。

“谢陛下”众臣起身落座,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

直到一声声他国使臣觐见的高呼声打破沉静。

“东晋九王到——”

来者是两个人,那位东晋烈将军和穿了一身花里胡哨的衣衫的沐长勉,他手里打了把折扇,大冷天的还拿在身前妖里妖气有一小没一下地扇着,他挂着笑一路上了凤凰台站定在第二层,弯腰行礼,“见过北离陛下”

“九王爷不必多礼”夜负雪态度也算得上温和道。

沐长勉站直身子,抬头,在看到夜负雪时顿了一顿,眼中划过嫉妒,那也是男人的天性,面对比自己俊的人的小心思,而后他又看向一旁的夜汐儿,露出一个自以为勾魂摄魄的微笑道,“素闻北离陛下疼妹入骨,却是没想到这皇后的尊位也都给栖凰公主坐了”

他的话一出,周遭大臣微微变了脸色,而先前就已经献礼落座的他国使者望向台上的目光都有些变了色。

“咳”夜负雪嗓子难受地咳了起来,夜汐儿立刻伸手替他顺气,一边对沐长勉笑道,“皇兄身子不好,栖凰坐在这里方便照顾”

一句话,既不过多解释也不特意曲解,却是恰到好处地阻去了周遭变了味的目光。

众大臣的脸色稍稍好转,各国使臣的眼光也渐渐恢复正常,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沐长勉微微笑着,“长勉并没有别的意思”而后道看向一旁的烈将军。

后者将带来的东西呈上,夜负雪身旁的太监总管立刻上前接过。

“长勉奉父皇之命前来给北离陛下贺寿,这玉如意送给陛下诚愿陛下圣体永安”沐长勉笑吟吟道,那折扇在他手中轻轻晃荡,明明没有风,却凭添风流相。

“东晋陛下有心了,九王爷请坐”夜负雪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意,只是眼中那光芒明明灭灭看不太清楚。

“南阳诚安王,南琉世子到——”

又是一声高呼,凤凰台下四人却没有立刻上去,淳于靳安看向琉玉还有些苍白的脸,抿了抿唇问,“郡主的身子可好些了?”

琉玉没料到他会突然跟自己说话,愣了愣才道,“已经好多了,多谢殿下关心”

淳于靳安默了默,看向正兴奋地朝凤凰台上望的淳于谷,而后迈步往上,“走吧”

四个人的那一瞬停顿,令满殿之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从凤凰台的底层走到第二层,两边手持红缨枪的兵卫似一尊尊威严的雕塑守护者他们高高在上的神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