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长公主(1 / 2)

“且慢”

清透润耳的声音似一汪甘泉,泉水叮咚与泉沿相击,每一分都含着蛊惑。

琉玉一身正红色公主正装,栩栩而生的凤凰花羽金丝银线勾勒其上,随着每一步走动都摇曳出金色的涟漪,若说琉玉什么时候最美,当是成婚的时候与此时此刻。

她是那般的适合红色,每一分纹路都衬着她的娇艳欲滴,额间一朵凤凰花临风而刻,五瓣花开绽到极致,这一朵必是万花群中最妖艳最夺目的。

鸾凤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公主殿下,这里是明朝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秋靖殊不动声色地站直身子,目光有些犀利地落在琉玉身上。

承迄弯着腰抬着手,琉玉的手轻轻落在其上,迈过门槛往殿内走去。

发间红苏摇曳金珠叮铃,红唇点缀血红朱砂,檀口微启,声音清冽而犀利,“哪里是我不该来的地方?本宫倒是想问问秋家主,秋家主不理朝事多年,如今走上朝堂甚至想要坐上那至高之位,秋家主到底居心何在?!”

不是舅舅也不是秋大人,她是在提醒他,不过是秋家的掌门人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说话。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眼都犀利万分,直戳要害,秋靖殊脸色变了几变,很快又恢复平静,“老臣没有居心,只是北离不可一日无主,老臣顺应民意为北离鞠躬,公主殿下可是误会老臣了?”

琉玉心里冷笑两声,果真是老狐狸,“有没有误会天知地知,秋家主知本宫,也知!”

琉玉眼波一转,“承迄”

“奴才在”承迄立即应声。

琉玉微微一笑,目光落在秋靖殊身上,“你来告诉秋家主,夜家的江山何时改姓秋了?”

承迄铺满白粉的脸上堆满笑道,“公主明察,这北离的江山一直以来都姓夜,秋家,只是外戚”

“喔?”琉玉佯装惊讶地一声,“秋家只是外戚,可是本宫看了不少史书,都说外戚当权,国—灭—家—丧”

后面四个字琉玉要的尤其清晰,满殿的大臣俱是脸色惊变。

“历史之鉴我们不得不牢记,秋家主一心为北离我们都感念,但是众所周知皇兄的死是自娘胎里带出来的毒,本宫有理由怀疑当年给母后下毒之人就是秋家人,毕竟,有史可鉴,为了避嫌秋家主可以为国为民,但就是不能为君为帝,秋家主说是也不是?”

琉玉站定在大殿中央,与秋靖殊遥遥相望,眉眼间无波无荡,只是偶尔的颦眉就表现出了她的担忧。

秋靖殊此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简直是,五彩缤纷。

“公主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为了北离的大业这些个细枝末节就不必过多计较了吧?”一名大臣舔着笑谄媚道。

齐尚书闻此正要大骂就听琉玉不徐不缓的声音响起,“国之安危大人竟说这是细枝末节,若是有朝一日北离灭了,那么头号罪臣就是秋家主,难道不是吗?”

那名大臣被堵的哑口无言。

有一名大臣冷声道,“公主殿下,话不可这么说,秋大人爱民如子,更是不可多得的治国之才,先皇后出于秋家,先皇后之风范当能代表秋家之风范,秋大人的能力我们大家有目共睹,公主殿下所说的不过是历史,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现在说出来,那就是危言耸听了!”

琉玉斜斜瞟他一眼,那眼神凉飕飕的,那大臣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看来本宫的话诸位是没有听清楚”琉玉眨了眨眼,话锋攸地一变,“来人,把这个忘恩负义,侮辱历史的小人给本宫拉出去,重打四十大板,打死了罪有应得,打不死罪不至死,罚扣一年俸禄,三年内不得进官加爵”

“是”大殿外跑进两名侍卫拖着人就要往外走。

“且慢”秋靖殊总算忍不住要开口了。

见两名侍卫不动了才道,“公主殿下的话未明有失偏颇,杨大人不过公正评判了两句公主就要打要杀的,难不成真如杨大人所说,公主是在危言耸听?”

琉玉轻笑一声,“为国之道当先未雨绸缪,杨大人不仅对历史不敬更是对北离的安危不屑一顾,敢问这样的人难道不该罚不该打?若真如杨大人所说要等到不可挽回的悲剧发生之后才醒悟,岂不是要心有余而力不足,秋家主为国为民当深知其中道理,为国者,国为先,民为重,若为了那至高无上的荣耀而给北离带来灭顶之灾就不是为君者该做的事了,秋家主认为呢?”

琉玉的话落,满殿鸦雀无声,满目震惊地看着琉玉,万万想不到这样一番为国为民的大道理会从一介妇孺口中说出来,其间胸怀该是何等的惊人。

就连一直站在大殿中闭目养神双耳不闻周围事的弈丞相也睁开了眼睛,一双细小的老眼打量着琉玉。

琉玉恍若没有感觉到这些人的情绪波动,冷声道,“还不带下去”

“是”两名侍卫不敢怠慢,连忙架着那位杨大人出去。

“饶命啊,公主殿下饶命,秋大人救救我”

杨大人哀嚎着被架走,众大臣眼神微闪,真担心他那把老骨头经不经得起四十大板!

秋靖殊眼底冷光乍现,琉玉还真是他意料之外最大的失误。

他低眉顺眼道,“公主殿下说得是”

琉玉微笑着颔首,移动脚下的步子慢慢朝秋靖殊走去,“本宫这些日子虽然都在为皇兄守灵,但各位大人的担忧本宫都知道,也了然于心,北离的安危本宫作为夜家人,作为北离的公主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何况有秋家主在北离必会步步高升,只是这帝位秋家主是万万不能坐上去的”

琉玉站定在秋靖殊面前,他身后就是那把黄金龙椅,明朝殿的最高点,千万人敬仰千万人向往的位置。

秋靖殊眼眸微眯,依旧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自古以来没有女子称帝,公主殿下不是喜欢以史为鉴吗?”

琉玉呵呵一笑,“谁说本宫要称王称帝了?本宫没有秋家主的魄力也没有秋家主的野心,本宫只是要尽到公主的责任为皇兄守护好北离”

秋靖殊冷哼,“那也不可能,妇孺之见如何能随意左右北离的朝事,北离的使命也决计不可能交到一个女人手上”

他的话音刚落,底下就有不少大臣开始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全是反对之言。

“公主殿下虽是公主但毕竟是女子如何能够做决定”

“是啊是啊,还是由秋大人做辅政更为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