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所有的动作都定了型,时间在那一瞬凝固,画面一瞬定格。
暗卫们一拥而上制住秋靖殊。
琉玉收回匕首霸气地吹了吹才收进袖子里。
周围的侍卫集体抽眼,刑部尚书早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他发现自己对公主殿下的崇敬又多了一分。
琉玉朝楚悦招了招手,后者很是明事理地不知道上哪儿给她搞来一把椅子安好,琉玉拂袖落座,双腿交叠在前,后背舒服地靠在椅背上,这样的场面与狼狈的被压跪在地上的秋靖殊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琉玉身子前倾,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抵着下巴,含情目泛着幽幽的蓝光勾着一丝冰霜,“秋家主方才想要杀我,对吗?”
秋靖殊撇开头并不看她。
琉玉没什么感情地笑了一声,“你不说,没有关系,方才的一切我想在座的各位都看得一清二楚,秋家主意图刺杀本宫犯得,可是死罪!”
秋靖殊还是不说话,琉玉不恼,继续自顾自说着,“本宫等了这一个月总算等到秋家主自投罗网了心情着实有些畅快,本宫心情一好就忍不住跟人翻翻旧账,比如说,我皇兄的死”
最后四个字琉玉咬的极其的重,秋靖殊身子微僵,但是很快又掩藏了起来。
琉玉没错过他那一刻的僵硬,冷淡地扯了扯嘴角,“秋家主对这件事情是不是尤为的印象深刻,恩?毕竟是你一手造成的,只怕是到死也不会忘记”
刑部尚书纳闷儿地瞅着琉玉,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秋靖殊心里清楚得很,哪怕掩藏得再好,那一瞬的情绪外露还是逃不过琉玉这双利眼。
琉玉冷眸微眯,“怎么样,秋家主是不是想起来了?二十五年前我的母后为什么会中毒,她身上的毒又怎么会蔓延到皇兄的身上,二十五年来秋家主藏在秋府里难道不会夜夜做噩梦梦见我母后回来找你吗?我的好—舅—舅!”
秋靖殊僵硬地转过头,冷哼一声道,“公主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公主认为是我下的毒不成?”
琉玉挑眉,“难道不是吗?”
秋靖殊有些愤怒道,“当然不是,先皇后是我的亲妹妹,陛下是我的亲侄儿,我如何会害他们,长公主殿下为何要无凭无据地冤枉我?”
琉玉点了点头,“好,秋家主要看证据,我就一次性给你看个够,楚悦”
“在”楚悦应了一声,抱着一个盒子上前打开。
“秋家主应该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吧?”琉玉扫了盒中的东西一眼。
秋靖殊脸色骤变,“这,这是”
琉玉随手将盒子里的东西取出来,“这是庭歌和他的夫人一个月前才研究出来的东西,我想秋家主对它定是万分熟悉”
秋靖殊惊慌地摇头,“不,不熟悉,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琉玉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不知道,害死我皇兄的罪魁祸首,庭歌研究了五年才弄清楚这药的构造,这东西的滋味儿想必秋家主很好奇吧?”
秋靖殊惊慌地摇头,“不,不”
琉玉更用力地掐紧他的脖子,“这是秋家一直以来藏得最隐蔽的东西,倒是真让我惊讶一个世族大家里竟然藏着这般狠毒的药,母死子生,母生子亡,秋家主不愧是母后的好哥哥,皇兄的好舅舅,你亲手害死我母后,间接杀死我皇兄,你还妄想夺走我们夜家的江山,今日,我夜凤兮就要给母后和皇兄报仇,叫你尝一尝什么叫蚀骨噬心,万蚁啃噬求死不能之痛”
琉玉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撬开牙关,拇指弹开药瓶上的塞子直接将一整瓶药灌进了他口中。
“母后的死,皇兄二十五年来的痛今日我要你一并偿还”琉玉强迫着秋靖殊把药咽下去,然后一把将他扔在地上,厌恶地站起身来。
“传本公主旨意,秋家家主秋靖殊狼子野心,杀害先皇后和陛下,意图谋朝篡位,证据确凿,今日起查封秋府,秋家所有人发配北疆永世不得踏入负雪城一步”
秋家彻底从北离贵族之中除名,秋靖殊的所作所为被昭告于世,被万民唾骂。
琉玉赏了他一瓶毒药,不过坚持了三日便七窍流血而死,后被弃尸荒野。
他沦落到这般地步没有人同情也没有人敢给他求情,甚至收尸的人都没有,害死了他们最贤德的先皇后,不,应该是太后,还害死他们最最敬爱的陛下,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琉玉的这一举动又令北离沸腾了一阵时日,北离的百姓人人称赞她明察秋毫,北离朝臣人人惧怕她杀伐果断,短时间内所有人都缩紧了脖子不敢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就怕琉玉又揪住他们的小辫子把以前干过的荒唐事也搬出来。
北离凤兮长公主一夜成名,其名声一日千里,半月的时间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北离虽然没有了夜负雪,但是多了一个手腕丝毫不逊于夜负雪的夜凤兮,北离的摄政长公主由此被世人所记住。
四国都因为琉玉掀起了不小的风浪,而罪魁祸首现在却优哉游哉地坐在马车里逗儿子,每日吃吃睡睡,好不惬意。
“小夫人,过了前面的晋阳城就是扶风了”楚悦兴奋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马车一侧的帘子被掀开露出她激动的红扑扑的笑脸。
琉玉百忙中抬头看她一眼,“就要见到你的秦大哥了你就高兴疯了是不是?”
楚悦小脸一红,“哪有”
琉玉也不打趣她,而是往外望了望,“素娘呢,该不会是迫不及待见他的陆相公去了吧?”
“谁迫不及待了,我就是去方便了一下你就在背后说我坏话”素娘气呼呼的声音在后方响起,琉玉一转眼就看见她不满地瞪着自己。
琉玉‘噗嗤’一声笑出声,“好好好,你没有迫不及待,是我迫不及待了”
素娘哼了哼,“本来就是,也不知道是谁啊,刚刚把秋家的事解决了就拍拍屁股走人,可怜的侍书公子啊,就要在北离常伴青灯古佛了,还有一个糟老头子一天到晚在耳边念叨,想想都觉得可怕”
琉玉完全没有愧疚地笑着应道,“北离美人众多,尤其是负雪城的美人,萧立秋哪里可怜了,他明明很享受好不好!”
素娘歪了歪鼻子,“就你有理”
琉玉笑着摇摇头,放下车帘坐回马车里。
“儿子啊儿子,就要见到你爹爹了你开不开心”她揉捏着饭团子白嫩的脸蛋,啧啧有声道,“皮肤可真好”
“我倒是很想念他啊,儿子你肯定也很想念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