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一威站在那儿,心里也很难受。
尽管周芜的确做了很多荒唐的事情,就该乱棍打死才是,发放去庄子上也是网开一面。
可好歹从前在一起相伴过。
“就算女儿求您了。”凤如月哭天抢地,闹得整个凤府都不得安生。
凤一威面上有些过不去,又看了凤轻轻一眼,大概是想询问她的意思。
却得到凤轻轻一句冷嘲:“原来寻死觅活的,就能回来啊,那之前毒杀嫡子嫡母的死罪,也就轻描淡写的揭过去了?”
“凤轻轻,你还是人吗?我娘都快死了,我只想把她接回来,就在后院,从今往后连门都不出。”凤如月装可怜,一直在那儿磕头。
凤一威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轻轻,你觉着呢?”
他多少还是有些在意凤轻轻的意见。
起码不是从前那样了。
凤轻轻无语的很:“你若问我我肯定不同意,但你心里想着无非就是多一个人多一张嘴,她要回来养老,天底下可没那么好的事情。”
凤轻轻当然不会松口了。
周芜就该死在庄子上,被折磨死也好,病死也好,自杀又如何。
她不会有半点的同情。
凤如月一看父亲这样,心里也是难受的很,这还是从前那个听她话的爹爹吗?
自从周芜离开之后,凤一威对凤轻轻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起码不像是从前那样。
“爹爹,我娘亲的罪过,往后可以赎罪,替母亲在佛前祈祷,而且……而且要是能得到兄长的谅解,是不是……”
凤轻轻眉头紧紧皱着,就跟看戏似的。
看着凤仪庭从后面出来。
她已经预料到了之后的闹剧。
连母亲的死都唤不醒这个男人,这天底下还有什么能动摇凤仪庭的内心啊。
“哥哥,求求你了。”
凤一威心头震了一下,又看了凤仪庭一眼。
“父亲,人死如灯灭,我已经没了母亲,也不想月儿没有母亲。”凤仪庭轻声道,上前替周芜求情。
凤一威面露难色,又看了凤轻轻一眼,也是为难的很。
“她毒杀了你的母亲,一个妾室毒杀正妻,换做在任何家中,早就该死了。”
凤轻轻咯咯咯地笑了,她看着凤仪庭,眼底全然都是失望。
她轻声道:“你如今所做的一切,全都是踩着母亲的白骨为之,你仁慈,你可怜她,就是在羞辱自己的母亲,你明白吗?”
凤仪庭死死地攥着手,他的眼底红了一片:“少拿母亲来压我,我做不到你这么残忍,我已经很痛了,很孤独了,不想月儿再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
凤轻轻抬头,亮起的眼眸,全都是对原主的怜惜。
这是什么兄长啊。
居然为了一个敌人,做到这般。
“往后我也不会再以兄长相称,你也做不了我母亲的主,你们要让周芜回来最好,也不妨碍她死在这个宅院了。”
凤轻轻笑了,转身便走了,她不想计较那些,但如今看来,仁慈是她,她就不该放任周芜活着。
早该杀了才好。
凤一威深呼吸一口气,本就堵着难受,这一下反倒是有理由了。
“既然仪庭求情,他也不在意这些,那就接周芜回来吧,但是她不能出宅院半步。”
凤一威叹了口气,也算是网开一面了。
凤如月破涕为笑,她看向凤仪庭,欣慰的很。
“多谢父亲,多谢哥哥,我以后一定好好看着娘,她已经病成那样了,也不会再做什么。”
凤如月深呼吸一口气,果真以退为进的办法最好用。
这些天,她一直在跟傅锦商量如何把周芜接回来,如今算是圆满了。
起码她不必再去牵挂庄子上的周芜,放在自己的眼皮下,也是享福的。
凤仪庭摇摇头:“你别多想了,我很清楚没有母亲的痛,但不代表我会原谅她。”
男人甩了袖子离开,也算是仅存了一丝丝的傲骨吧。
可这又能怎么样。
从他松口替周芜求情的时候,他这个人也已经烂了,可真是奇葩的可怕。
凤一威站在原地,摇摇头,没有多说。
宫里的事情,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不想再分出精力去关心别的事情。
凤轻轻崭露头角,这一次皇上才会把大祭司的事情交给他,他得忙手里的事情,那些个王孙贵族都羡慕死了。
后院。
凤轻轻将那株笙烟拿了出来。
微微折断其中一片花瓣,将汁液放在那毒药之中。
她也不会被前院发生的闹剧影响。
视线看着慢慢变成淡粉色的毒药。
凤轻轻笑了:“既然上赶着回来,那么就等着吧,试试我的新毒。”
不怕周芜折磨死,她凤轻轻这三个字倒过来写,之前也算是让她侥幸逃离了,却没想到依旧要回到这漩涡中心。
是活该送死啊。
屋顶上,男人的眉头微微蹙着。
京墨吓了一跳,险些从屋顶上掉下来,这次是没敢下去了。
他要是没看错的话,那是笙烟吧?
这女人想做什么?
果然是带刺的花,触碰不得!
……
中宫。
皇后这几日养好了身子,亏得凤轻轻给的药,身子很快就调理好了。
门外傅婉儿几番求见,她终于是松了口。
“什么事情吧,你直接说便是。”
皇后慵懒地靠在那儿,这段日子,有些事情她已经想通了。
与其为了南宫家活一辈子,倒不如把赌注放在那个女人身上。
“母后,儿臣有事相求。”
傅婉儿跪在那儿,神色严峻。
要嫁给京墨,也只有从后宫这里着手了,京墨那儿讨不得好,不能让京墨开口。
傅婉儿就得想别的法子。
“说吧,你这段时间也乖巧了不少,在宫里思过,本宫也算是欣慰了。”
“母后,儿臣知道错了,知道不该去做那些事情,女儿长大了,也想着早些成亲。”傅婉儿凑过去,甜甜的开口,“南疆世子如今在宫中,我想母后帮帮忙。”
皇后眉头紧皱,不解地看向傅婉儿,大概像看个白痴似的。
“去南疆那种地方,不是受罪吗?你最是不喜欢这些,为什么要主动请缨去和亲?”
“女儿看上京墨了。”傅婉儿上前去,羞答答的开口,“京墨救过我一命,我想以身相许。”
皇后蓦地一怔,笑了。
“姑娘家说这些,真是不害臊了。”
皇后还是同意了傅婉儿所说,想着把京墨叫过来看看也没什么。
傅婉儿娇羞的站在一旁。
等着京墨前来。
中宫的旨意还是很有效的,皇后想提前看看这位世子也无可厚非。
京墨倒也来得快,一袭月白色的长袍,银发尤其显眼,耳朵上的银饰又换了。
越发精致。
“京墨参见皇后,愿娘娘千岁。”
皇后的视线,仔细地落在京墨身上,稍稍打量了一下,果真是个美少年,可双眸之中透着一股子邪性。
“不必行礼了,南疆和大业缔结邦交,本宫也想问问,你这心里头可有喜欢的人?”
皇后这么直白,站在一旁的傅婉儿娇羞万分,她低下头,也不敢去看京墨。
生怕会得出不一样的结果。
傅婉儿很自信,她长得又好看,又是皇上最为疼爱的公主。
她还不信,京墨会看不上她。
“我暂未想好,皇帝陛下的意思,也是让我慢慢选。”京墨浅声道,“就算是和亲,也得选一个京墨喜欢的。”
“这倒是,不如你看看我这女儿?”皇后也是想要成人之美,傅婉儿有的时候的确骄纵了些许。
任性了一些。
但若是京墨喜欢的话,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京墨的眉头一下子蹙着,却见傅婉儿越发的娇羞了。
“母后,你怎么这样直接?”
“有些话,倒也不必藏着,让人心生误会,世子你说呢。”
京墨为难的很,他的眼中,从未有过傅婉儿,这一下的局面倒是尴尬死了。
他慎慎:“其实京墨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