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枫站着没动。

“混蛋！”

白灵低声骂道，然后擦了擦眼睛，冷冰冰的瞪了张易枫一眼，她虽然恢复了平常魔女的样子，但是红肿的眼眶，红红的鼻尖，还有脸上清晰可见的泪痕，破坏了她的冷淡。

林黛玉的神，我见犹怜。

魔女的狠，令人生畏。

她很复杂，也很矛盾，她在人与魔之间徘徊，说她无情吧，却又以一己之力，建立南理基地市，庇护幸存者，说她善良吧，却又杀戮成性，视生命如草芥。

张易枫不明白，究竟魔女是她的本性呢，还是现在柔弱少女是她的真身。

“不惜众叛亲离，也要带人攻打六合镇，在六合园外阻止我放火，面对衍生虫母连命都不要，就是为了你手中的熊猫玩具？”

张易枫看着被她死死抱在怀里的熊猫玩具，脑中浮现一个荒谬的念头。

白灵没有说话，而是痴痴的望着熊猫玩具，轻轻的摩挲着，那样温柔，那样安静，“它是这个世界上妈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它是我20岁生日那天，妈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那一天，也是末世降临的日子。”

“我开心，也期盼，但是……”白灵痛苦的闭上眼睛，泪水滑落，“迎来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痛苦，在我20岁生日的那天，我亲手杀了自己的爸爸……”

“哈哈。”白灵猛地抬头，眼神疯狂而冷酷，凝视张易枫，语气幽冷，让人毛骨悚然，“是的，我亲手杀了他，砍掉了他的脑袋，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我抬起砍刀……”

“够了。”张易枫冷冷的看着白灵，“你觉得你这么说，就能让我对你恐惧吗，那你就错了，你杀的不是亲生父亲，你的爸爸已经死了，死在丧尸手里，你杀的只是一只生化怪物。”

“也许吧。”

白灵低下头，轻轻笑了笑。

“后来呢？”张易枫问道。

“我和妈妈遇到了幸存者，他叫李修阳，一个道貌岸然的中学教师。”提到李修阳，白灵眼中露出刻骨铭心的恨意，“他侮辱了妈妈，还想对我下手，妈妈为了救我，在我的眼前，被李修阳活生生****至死。”

“他们该死，该杀。”白灵冰冷的说道，“我杀了一只丧尸，吃了它的晶核，我感觉我体内，拥有用不完的力气，呵呵，我找到了杀死爸爸的刀，把李修阳他们，全部都杀了。”

“就在六合公园，他们的尸体，被我碎尸万段，血肉也被我扔给狗吃了。”白灵用不含任何感情的语气述说着，尽管她的遭遇很悲惨，但是如此惨绝人寰的手段，着实让张易枫心头发寒。

“丧尸该死，人类更该死，没有人类，就没有今天的白灵。”

“我不想对你的所作所为做出任何的评价，也不想同情怜悯你，因为我知道你不需要这些，安心在南理基地市住下吧，想离开随时可以。”张易枫说道。

白灵抬头，呆呆的看着张易枫，“张易枫，你知道你最让人讨厌的是什么吗？”

“大概是我太帅吧。”

白灵笑了笑，走到张易枫身边，“明明是个混蛋，偏偏要做好人。”说完，她踮起脚尖，在满脸懵逼的张易枫的脸上，轻轻一吻，然后，转身。

“谢谢你，帮我找回了我的希望，我的寄托，有它在，我就觉得妈妈，永远都没有离开我。”

“张易枫，不要做善良的坏人，因为这样很让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