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应该快到休息时间了,但我却睡不着。
在这时,守卫进来禀报,说良辰求见。
我心情复杂的看向阿离,“让她进来可以么?”
以前,这偏殿是属于阿离的私人领域,除了我和侍奉的隐虵外,谁都不允许进入。
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悄悄的变了,开始有侍者进进出出,阿离竟也不说什么。
阿离点头,“让她进来吧,你们两个女人说话,我在隔壁书房,如果有需要直接叫我。
”
阿离前脚离开,良辰后脚来了,她说:“我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所以过来看看。段策原本也想跟着过来,又怕有人生气吃醋,所以途又折回去了。”
我笑笑,“是斐然说的吧?下学后过来了,非要拉着我去看扶风……结果我这边有点事,耽误了。”
说到这儿,我便摸索着给她倒茶,结果不小心碰到壶身烫了下,竟把杯子给打翻了。
“唉呀,当心别烫到了!”我提醒她。
良辰将杯子放好,说:“我没事。”
沉默了片刻,她突然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苦笑了下,“你看出来啦,大夫说以前哭太多,所以现在没办法看到东西了。”
死一样的安静,我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但却能大致猜的出来。
良辰迟疑道:“有办法治好吗?”
我说:“希望不大。”
“怎么会这样……”
“斐然那边还不知道,你回去之后帮我瞒着,别告诉他。”
良辰说:“这种事瞒不住的,为什么不肯告诉他?”
我无奈道:“他自幼不在我们身边长大,好不容易与我亲近了,但跟阿离却还是很陌生,若是他知道了病因,怕会胡思乱想,影响父子的感情。所以能瞒多久是多久吧,实在不行……我暂时离开幽都。”
又是一阵沉默,良辰话少,并不擅长安慰别人。
但是我猜想,她这会儿应该很难过。
她是我的朋友,这么多年了,但凡我有需要,哪怕再危险,她也从来不会缺席,我们之间虽然存在一些芥蒂,但两人感情却段策更深厚。
良辰问:“我能做些什么?”
我摇头,“不需要啦,你已经为我做很多了,而我却很少帮助你。”
每当想起过往,我感到很愧疚,我那时懵懂无知,只顾自己开心,从来不懂顾忌她的感受,更不曾走进过她的内心。
良辰的经历我更复杂,从小目睹家人暴毙,长大后开始喜欢段策,却又整天看着我们两个嘻嘻哈哈聊天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