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遇立马愣住,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来那个了?
“你若实在不想医院,也行,乖乖上楼躺好。”柯牧言说话间,拎起了景遇的一只胳膊,回头看见阿木在,对着她说:“你带着她上去,我出去一趟。”
景遇不知道全世界有几人像她这样,生理期的时候,不多不少正好七天,七天之中必定有雨天,本就有痛经的毛病,天气一冷,无不是雪上加霜。
她躺在床上,坐在床边的阿木也不说话,眼睛盯着窗户,阿狗坐在门口,没听到一丝动静,倒也是没有作声。
等待了十分钟,景遇听到楼下有动静,正睁开嘴准备让阿木下去看看,到嘴边的话硬是说不出来,对上她的眼睛,只是不咸不淡的笑笑。
“景遇,你躺好,我下去看看。”
阿木说是这样说,下楼实则是为了自己。她看见柯牧言在厨房内移动来移动去,看着背影不知道是在干什么,走近一看,顿时就恍然大悟。
“你别忙了,让我来吧,以前都是我给景遇煮姜枣茶的。”
柯牧言没煮过,见阿木来帮忙也没有拒绝,点点头,然后抹干净了手就出了厨房。
他没有上楼,就坐在沙发上,不久,就嗅到了一股浓厚的姜味,其中还掺杂甜红枣的芳香。紧接着,她看见阿木端着一小碗,一面冲着他笑笑,一面不做声不做气地就上楼梯。
那一瞬间,给柯牧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欲要想起来,脑海中却是一片模糊。
他身子在沙发上扭捏了几下,盯着木几上的摊开放着的报纸,目光发散,思绪杂乱,好一会儿都不能够集中精神。
想起来了:曾经她也是因为痛经,自己初次尝试煮姜枣茶,只是做到一半,她披着被子走到自己的身后,搂住自己,轻声告诉自己:让她自己来吧。最后嘴角浮现的一抹笑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罗晓:“我们都在学校的图书馆里面,你现在有时间来吗?”
景遇咬咬牙:“好,我马上来,你们等着我哈。”
说罢,景遇挂掉了电话,开始手忙脚乱的穿衣穿袜,左右扭头发现阿木根本不在,也没有时间去想,无意中把自己裹成了一个黑色的大粽子。
跑下楼也不见一个人,她匆匆写下了一张纸条丢在了餐桌上,下一秒便是夺门而出。
到了图书馆,景遇收起了雨伞放在架子上,放轻了脚步走进去,正张望着,瞧见了坐在角落的罗晓对着自己的招手。
她轻功水上漂,飘到了罗晓那一桌,喘着气坐下去,恶狠狠地盯向对面的张山山。
她首先是用手扣了三下桌面,然后清了清嗓子,“山山同学,请问你之前是人间蒸发了吗?”
张山山心情着实不佳,他知道景遇生自己的气,是嘛,借完钱之后就不见了,是个正常人都会生气。
不过,他是有苦衷的。诚恳地道了歉,他连接着叹气,“我的小说玩完了。”顺便摊了摊手,看起来颓废极了。
景遇身子往前倾,抓住了张山山撑在桌面上的胳膊肘,“什么玩完了,你倒是说清楚些啊。”
张山山双手捂脸:“那个黑心出版社吞掉我的钱,我的小说也没有出版,我现在可是数钱两空,剩下的就是我这个半死不活的人了。”
罗晓见状,试探地问:“很多钱吗?”
张山山伸出两只手:“十万块,是我这几年攒下的全部稿费和做家教的工资。”
景遇一听就火冒三丈,顺手拿过一本红与黑往桌上一丢,接着,三人就被图书管理请了出去。
无奈之下,罗晓带两人去了平日自己常去的天台。
这里风大,而且冷,景遇冻直打哆嗦,抱着罗晓完全不能够松手。
“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被骗呢?”罗晓到现在还是有点不敢置信,除非是发生景遇身上的话,她绝对是深信不疑。
张山山懊恼地蹲下去,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哀唤了几声,四十五度仰起头看向青灰色的天空,红着眼睛说:“这和年龄没有关系的好不?你们倒是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你们最新信任的人让你去做一件你喜欢的事情,你首先会觉着他是欺骗你的吗?”
景遇和罗晓相互看了看,同时摇摇头。
罗晓尴笑了一声:“你该不会是……”
张山山忽地站起来,仰天长啸,“是啊,我就是,是我最信任的人骗了我的钱和感情,我绝望啊。”
“你找他要钱去,你在这里哭兮兮的也不是法子。”景遇说,抱紧了罗晓,“如果你是因为走投无路才找我们的话,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罗晓连忙点头表示赞同,“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
“不行,他是我表哥,我这不是大义灭亲吗?”
“灭了就灭了嘛,省的以后给其他的带来损失不是?”景遇叫道,“再说了,你若是不报警,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难道还要别人不许报警的?”
“对对,景遇说的有道理,你现在若是没钱生活,我们可以借你一点。”罗晓说完,把自己钱包里面零零整整的钱全部都塞给了张山山。
景遇反应过来之时,张山山已经拿着钱,站起来,标准的九十度鞠躬:“谢谢你们,肖柏能够交到你这样的女朋友,是上辈子,上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还有你,景遇,你真真是个又聪明又可爱的小姑娘。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也赶紧下去吧,千万别冻着,不然的话,我可心疼了。”
说话好似一阵龙卷风,离开的速度堪比逃离火灾现场。
景遇更是怀疑这个张山山的人品了。
“晓,你给钱他干什么?”
罗晓被问糊涂了,反问:“不该给吗?”
景遇急得跺脚,掐着她的胳膊,“是啊,你看看他离开的样儿,哪像是被人骗,倒是像一个骗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