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也是没有钱了。
可是,楚成成的药还必须得拿。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等我作文赛拿了奖金再还给你。”
“客气,对了,你爸爸最近都没回来吗?”
“没有。”他永远都不回来才好。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家了。
和尚情文分开之后,楚潇就回了家。
还没进家门口,就听到了楚成成哀嚎的声音。
她加快动作,连忙跑回家,推门进了屋。
一进屋,她最熟悉也是她最深恶痛绝的酒味扑面而来。
“干什么?放开我弟弟。”
看到楚成成躺在地上被楚雄打,她扔下书包连忙冲了上去,把醉的摇摇晃晃的楚雄推在了椅子上。
“草尼玛的,你个傻子,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娶了颜琼诗这个破烂货,给老子生了个赔钱货不算,还给老子生了个傻子,拖累老子一辈子。”
楚潇把楚成成扶了起来,哄了他两句,她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面前的男人叫楚雄,是她和楚成成血缘上的父亲。
亲生父亲。
楚雄四仰八叉的窝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喝剩下的半瓶酒。
楚潇已经有快两个星期没有看到他了,他的胡子又长了出来,仍然是她印象中的那个邋遢样子。
别人像她这么大时,都可以肆无忌惮的扑在爸爸的怀里撒娇。
可是她……
对楚雄,只有怨怼,只有责怪,只有恐惧,只有恨。
“成成要抓药了,我钱不够,差500,学校里要买资料,要300,我和成成的生活费,你给我200就好了。”
她和楚雄的关系,势如水火,他们仅存的一点关联,就是楚潇外婆去世时给他们留下的钱在楚雄手里。
“赔钱货,就知道要钱,老子哪里有钱给你们,给他抓药,他都吃了多久的药了,有一点效果吗?傻子。”
楚潇一忍再忍心中的怒火。
“老子真是上辈子作孽了,怎么就养了你们这两个玩意儿,一个赔钱货,一个傻子。”
“我弟弟不是傻子,他只是生病了,他会好的。”
忍无可忍。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喝多了,她今天都要不吐不快。
“钱,是我外婆的,是我外婆让你每个月给我们的,你拿出来。”
楚潇不想再和他废话,她现在只想拿到钱给楚成成拿下一个疗程的药。
楚雄摇摇晃晃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迷糊着双眼,打了个酒嗝,拿着半瓶酒的手,直直的指向她。
“你什么意思,啊?赔钱货,你的意思是老子贪那死老婆子的钱了啊?你吃老子的,住老子的,你回到老子身边这三年,你叫过老子一声爸吗?”
楚潇还没说话就看到楚成成直直的冲向了楚雄,嘴里一直发出“啊,啊”的叫声,一口咬在了他指着楚潇的胳膊上。
楚雄吃痛,酒意散了大半,连忙用另一只手重重的打在楚成成的背上。
楚潇反应过来,连忙冲了上去拉楚成成,可是楚成成下了狠劲,一直不松口。
“成成,成成,听姐姐的,松开他,松开。”
“乖,成成,乖,松开。”
听到楚潇的声音,楚成成慢慢松开了口。
“啊,啊,啊。”楚成成嘴里一声一声的叫着,他躲去了角落里,用头一下一下的撞着柜子。
“别他妈叫了,烦死了。”楚雄一脚踹飞了一个凳子。
楚潇被吓的一激灵,回过神来后她连忙去了楚成成身边,蹲下身子,拍着他的后背,一声一声的哄着他。
他,发病了。
“成成,成成不怕,成成别怕,姐姐在这呢,成成乖。”
“啊,啊,啊”楚成成的情绪丝毫没有因为楚潇的话缓下来。
“别叫了,老子叫你别叫了。”楚雄捂住耳朵,嘴里大声叫骂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砰。”酒瓶子被楚雄摔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楚雄从腰间抽出皮带,向着楚成成挥去。
楚潇眼疾手快,整个人连忙趴在了楚成成的身上护住她。
“啪”“啪”
“啊,啊,啊”楚成成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一下一下的用头撞着柜子,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
“老子真是作孽,怎么会生了你这个傻子。别叫了,老子叫你别叫了。”
皮带抽在了楚潇的胳膊上,后背上,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最后,楚潇已经忘记了楚雄是怎么夺门而出的。
她的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她把手垫在柜子上,楚成成每撞一下柜子,她的手就疼一下。
“成成,乖,别怕了,他走了。”她把楚成成抱在怀里。
个把小时后,楚成成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她把楚成成哄睡之后,去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书桌上,打开抽屉把外婆的照片拿出来。
楚雄打她,她没哭。
楚成成发病,她没哭。
可是看着外婆的照片,她的眼泪簌簌落下。
“潇潇,你答应外婆,一定要保护好成成,你是姐姐,你一定要护着他,保护好他。”
这是外婆临终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可是外婆,我好累,我只不过比他大两岁而已。
我也是个孩子,我的肩膀,真的可以承担这么多吗?
不过,今天,我把他保护的很好,我没有让他受伤。
一点都没有。
~
“楚哥,你为啥那么喜欢逗楚潇啊。”
他们刚从球馆打完球出来,程战身上搭着一条白毛巾,一边往更衣室走,一边八卦萧楚。
“好玩啊,你没觉得很有意思吗?软糯糯的性格,多好欺负。”
萧楚穿着黑灰色的保龄球球衣,长腿阔步的走着,手上拿着白毛巾擦着汗。
听到他这话,程战有点无语……
欺负人家小姑娘,竟然还说好玩。
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从人家身边经过,不送人家回家就算了,还和人家说,你加油。
瞧瞧……
这是什么二世祖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