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个子小,步伐也小。
一辆车疯狂鸣笛,她被吓得停下了脚步,而她进退两难。
“潇潇。”
“楚潇。”
程战和尚情文尖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突然她被卷入了一个怀抱。
萧楚似狂风之势猛地跑向马路中央,将她卷入怀里,退到了等待线上。
狂速跳动的心脏还没反应过来,先迎来的是萧楚劈头盖脸的数落。
“你傻吗?你听不到别人鸣笛吗?你多大了?你过马路不知道看车吗?”
“车来了,你不会躲开吗?”
“楚潇同学?你三岁智障吗?”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哑巴啊?会不会讲话?”
她还是没有说话,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拉过他的手。
打开手里的袋子,拿出棉签蘸着消毒水轻轻的给他擦拭伤口。
察觉到她的动作,他的心里突然一软。
她去买药了?
给他买的?
伤口擦好以后,她给他上了药粉,又贴上了创可贴。
一滴晶莹的液体落到了他的手上,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她慌乱的拂去。
他的心,猛的一颤。
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他的手上,她才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
声音很轻,可是他还是听到了她的哽咽。
回家的路上,程战问他:“楚哥,你怎么反应的那么快啊,我都没反应过来你就冲出去了。”
他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怎么说。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的那么快。
他也不知道他的眼神为什么总是莫名的盯着她,停留在她身上。
“哎,对了楚哥,你是不是骗我了?”程战没在八卦,他开始了秋后算账:“我们家文文都和我说了,上次你明明和楚潇平分的奖金,你却骗我说你是妥妥的第一。”
“我说错了?我不是第一吗?”
程战笑了笑:“不是,没错,没错,你是第一,但是人家楚潇也是啊,人家给弟弟拿药的钱让你平分走了一半,人家都没说啥,你还骗我说你全额。”
给弟弟拿药?
刚才咬他的那个小孩?
“她弟弟什么病?”
“文文说什么孤独症,还有什么智力低下,反正我是没懂。”程战摊了摊手,把他不懂这件事描述的极其自然。
“哼。”萧楚发出一声冷笑:“跟你说,让你平时多学习,你不信,你再不学的话你也智力低下了,不过没关系,哥哥也可以靠奖金给你抓药。”
这欠揍的口吻。
程战:“……”
草。
这是既把他骂了,还占了他便宜?
一箭双雕?
看来他真的要好好学习了,否则骂人都骂不过了。
睡觉前萧楚躺在床上,他没有看手机,也没有打游戏。
他一直都在盯着那个黄色海绵宝宝的创可贴看。
他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那滴滚烫的泪水,滴在这个位置,那温度仿佛犹存。
他今天是太凶了吗?
他的脑海中都是,今天她在马路中间手足无措的样子。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发火。
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想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会冲去救她。
因为她太丑了?
丑到不配出事?
对,万一出车祸毁容了怎么办。
本来就够丑,再毁个容……
她坐在他前面,转过头看他的时候,她的脸直对他……
这画面!
不忍直视。
对,他是为了自己着想才去救她的。
也是站在正义的道德点上去救她的。
萧楚左手一直摩挲着右手上的创可贴。
半晌。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
黄色的海绵宝宝,真丑。
就像……
小哑巴一样。
~
躺在床上苦思冥想的还有楚潇。
今天的那一幕按理来讲她应该后怕,可是奇怪的是,她的脑子里被另一副画面完完全全的占据了。
他身上的薄荷味道直到现在似乎还能闻到。
窗外一片静谧,时不时传来知了的叫声。
屋内只亮着小夜灯,灯光忽明忽暗的,像极了她的心情。
被他抱在怀里时,她是什么感觉已经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被他教训时,她很委屈。
她很久没有在别人面前哭过了。
可是今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一下就冲出了眼眶。
但是奇怪的是,他数落她,她却不生气。
一点都不生气。
她转了个身,看着窗外。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树枝被风吹的摇摇晃晃,映在屋里的墙上,照出一片剪影。
月朗星稀,真美。
这一刻,好宁静。
宁静到,她毫无睡意。
第二天开学了,尚情文和楚潇一起去了学校。
楚潇收好了语文作业送去了老师办公室。
回到座位时,她敲了敲萧楚的桌子。
“咚咚。”
昨晚失眠正在补觉的萧楚抬起头。
楚潇瞬间懵了一下。
这眉毛皱的……
真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然而,下一秒……
眉头,平了。
竟然平了……
“有事吗?”他的声音非常正常,一点都没有不耐烦。
“体育老师叫你过去一趟。”她转达刚才体育老师说的话。
萧楚转头看了一眼旁边。
程战还没来。
“你陪我去。”
楚潇像是没听懂,眼神充满了疑问。
萧楚站起身,叹了口气:“程战还没来,你陪我去,我认不出来哪个是体育老师。”
“哦,好。”她愣愣的点了点头,跟在了萧楚后面。
她想起来,他好像有脸盲症来的。
到了办公室门口,门上面有一扇玻璃。
她像招小狗小猫一样冲他招了招手。
萧楚也没恼,直接走到了她旁边。
“那个,坐在里面靠着柜子穿蓝色上衣的就是体育老师。”她伸出小手给他指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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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的生活不会写很多,因为校园是回忆。
重点写的是他们重逢之后。
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