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折桂令 萌吧啦 2933 字 11天前

“这、这怎么能跟下头比?”戚珑雪嘟嚷道,不理解事关女子容貌,金折桂怎地还这般看得开。

“大家早些休息吧,出了这样的事,指不定袁珏龙明日就会叫更多人来再探。”金折桂等戚珑雪、阿二回来,便督促众人早些歇息。

如今有人搓绳子,于是众人就各自施展武艺,把绳子编成大网在营地上方固定住,然后用蒲草树叶一层层盖在网上做屋顶,最后又在网下树木间架上模样各异的绳子编成的吊床。

此时听金折桂发话,众人便各自回床上去睡。

“……明天姓袁的没来,我就抓两只野鸡来养。”

“兔子也抓两只。”

“嗯。”

金折桂迷迷糊糊听着人轻声商议畜养野鸡野兔,没分辨出到底是谁在说,脸蹭了蹭身下当褥子的红狐狸皮,便沉沉睡去。

巳时,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马鸣声中,金折桂揉着眼睛醒来,瞥见一张狼皮挂在她吊床的对面,篝火已经熄灭,四个泥胚子灶台上,两个罐子里飘出药味,剩下两个则在上面吊着烤肉。

金折桂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从戚珑雪手上接过水漱口,然后草草地擦脸,望见其他人有还在睡的,也有不知从那边回来的,便下床去看躺在一层兔子皮上的梁松,细听梁松气息匀称绵长许多,又看他经过范康的“精心照料”,伤口越发血淋淋,便用湿布向他嘴唇上滴水,看他眼皮子动了动,待以为他醒了,却又失望地发现他眼珠子又不动了。

“……梁大哥……我……”

金折桂、戚珑雪赶紧向那女人看去,只见她微微摇头皱眉,呓语半日,也只是喊梁松名字。

金折桂再转过头来,对上梁松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不禁吓了一跳,“梁大、梁松,你醒了?”

梁松眨了下眼睛,盯着金折桂许久,才看清楚她的脸,“花……小前辈,月娘呢?”略顿了顿,才又问:“公子呢?”

金折桂忙扶起他叫戚珑雪给他喂水,“曾公子此时在乐水,你放心,玉破八拿下乐水了,他们现在没事。”

“……这是乐水?”梁松疑惑地仰头看向那遮天蔽日的树枝,眼睛眨了眨,疑惑地看向周围绑在树与树之间的网。

“这不是乐水,我们现在在乐水、瓜州之间。”金折桂道。

“那月娘呢?”梁松被水呛住。

“对不起,对不起。”戚珑雪满怀愧疚地端着碗,想到梁松此时这般急切地找那女人,等看见那女人被她缝成了个丑八怪,不知会不会厌弃那女人。

金折桂拍着梁松后背,又碰触到他伤口上,便赶紧指着一边说:“你瞧,她好端端躺在那边呢。”见从自己这角落看,只能看见那原本叫聘婷,此时叫月娘的女人完好的那边脸。

梁松看了那女人的侧影一眼,便闭上眼睛。

“梁大侠,你受苦了。那……月娘为什么跟你走?”戚珑雪好奇地问。

梁松一头雾水地看向戚珑雪。

“梁大哥,这是阿五,闺名珑雪。”金折桂又大致地将营地里有什么人说了一说,梁松精神不大好,听了一遍,知道安全了,没力气回答戚珑雪的话,就又昏睡过去。

众人一边准备着应对袁珏龙的人,一边忙里偷闲,抓了野鸡、兔子用绳子拴着养。又有人采到野生兰花,便献殷勤地送给戚珑雪。

金折桂破天荒地收到一捧很像满天星的野花,奈何她起床起得迟,没瞧见是谁送的。

安逸地过了两日,梁松一直躺着,那叫月娘的女人却能起身了。

戚珑雪忐忑地看那女人坐起身来,犹犹豫豫地递上一碗水。

月娘先喝了一碗,看戚珑雪又递上一碗,便疑惑地看她,随后低头看见碗中的倒影,影子上,一道如蜈蚣一样的伤痕爬在她脸上,领会到戚珑雪的意思,就笑道:“阿五姑娘放心,我没事。”因脸上肿着,声音含糊不清。

“当真没事?”戚珑雪赶紧问,女子容貌何等重要,怎会没事。

“第一美人的风头,我出过了,苦头,也吃过了……如今,就尝尝第一丑人的甜头……反正,”眼睛脉脉地注视着梁松,月娘柔媚地一笑,“反正我是为他变丑的,他甩不掉我了。”又喝了口水,见缃蕤要给梁松擦脸,便挣扎着过去。

戚珑雪哎了一声,讷讷地想月娘怎么就能肯定梁松不会抛弃她?毕竟*美之心,人皆有之。

“……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管是容貌受损,还是天生疾病,只要相知,就什么都不怕。”阿大不知何时冒出来,抱着手臂,袒露着胸口仰头看向蜘蛛网一样的“屋顶”,偷偷瞥了金折桂一眼,十分遗憾地想她怎没看过来?

饱暖思□!金折桂不由地想如今人手多,又背山靠水,吃喝不愁,一个两个都儿女情长了!太懈怠了!

梁松听见月娘的话,便伸出手要叫她过来。

戚珑雪含着眼泪扶着月娘过来,梁松握着月娘的手,看她原本细嫩的手上伤痕累累,又见她肿起来的脸上有一道奇怪的丑陋疤痕,眼眶一热,铁汉柔情地安慰她:“……先太子妃手上有生肌秘制药膏……”

“我不用。”月娘立时抽回手,气喘吁吁地嗔怒道:“你定是、定是想,等我脸好了,你不欠我,就能摆脱我了。”

“我没有。”梁松急道。

“你有。”

“我没……”

脑仁疼!金折桂赶紧打断二人,“两位歇一歇,有没有容后再说。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如今乃是非常之时,请诸位且将男女之情、私人恩怨放在一边——再说把脸上的线撑开了也不好。”看一眼范康,唯恐梁松从哪里知道范康做下的事,跟范康窝里斗,依稀听见谁捏着嗓子说“还真是老姑娘心思”,便瞪向玉入禅。

玉入禅喊冤道:“不是我。”

“我知道,是范神仙。败家子,还不去搓绳子?”金折桂严厉地看向玉入禅。

玉入禅怔忡住。众人眼中范康算是他师父,师父犯错,徒弟受罚乃是天经地义,见范康戏谑地看他,心知范康就是有意要整他,只得认命地去搓绳子。

“谁在值班?”金折桂话音落下,听见一声野鸡叫。她不禁扶额,战地生活太精致,也不是好事,早知道她就不怂恿人“盖房子”“架床”“砌灶台”了。

“是阿二、马大克两组人。”阿大道。

金折桂道:“瓜州几天不来人,定有古怪。叫人再去山上看看,免得袁珏龙叫人迂回地从山上过来探咱们底细。”

“是该去看看,瞧见哪处的机关叫人碰上了,再赶紧补新的。”范康心知瓜州一天不来人,统领大局、压力最大的金折桂心就悬一天,因此他跟瞽目老人,最理解金折桂为何看见人家打情骂俏就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