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1 / 2)

我见犹怜 卯莲 2405 字 11天前

沈慎低首帮她轻拍,无奈道:“系好的头巾怎么解了?”

阿宓无辜望去,她还当头巾的作用大部分就是为遮挡住他人视线,以为单独走在前面可以稍微解开,哪知道会有这种大风。

沈慎直接用自己那条把阿宓裹了起来,只让她露出一双眼睛,低声道:“往内风沙更大,裹好。”

“那大人呢?”闷闷的声音从头巾下传出。

“我习惯了,不怕。”

阿宓不信,还是努力伸长手把剩余的那半给他搭了上去,二人共用一条。

一行人到了前一日标记好的地方,这儿零零散散有些植被,不多,但比那些光秃秃的一片黄沙总要好上许多。一般这种地方地底都有水源,且不深,因为这几种植被的扎根能力并不强。

大漠并非常年干旱无雨,但在这儿,还是要有水源更让人安心。

沈慎跃下骆驼,把阿宓带在身边,俯身把植被边的沙土捏起嗅了嗅,随后对队伍中一位老者道:“您以为此地如何?”

老者看起来像当地人,身躯干瘦,背部佝偻,沿着这些植被都走了圈,仔细闻看,最后缓缓点头,“可以一试,先挖吧。”

语罢,其余人都从背后的袋中拿出工具开始动作,阿宓好奇地看了看,“我们也要挖吗?”

沈慎轻哂,“想挖吗?”

阿宓很有些跃跃欲试,又望望,蹦出一个“想~”字。

早猜到她的答案,沈慎忍不住撸了把面前的小脑袋,长大是长大了些,也不像以前那么容易胆怯,但大体的性子到还是没变。

阿宓也得了个小铲,跟着沈慎到了一处灌木丛边,先被手把手教着铲了下,“自己试试。”

“唔……”阿宓小心翼翼握铲,几下之后,突然注意到旁边一抹黄色,定眼望去,惊讶道,“这儿居然有果子。”

这儿这么干,她以为所有东西都该是干巴巴的呢。

“是酸刺果。”沈慎摘下一颗擦了擦,递到阿宓唇边,含笑道,“请殿下品尝。”

不知为什么,阿宓总觉得他脸上的笑有些不怀好意,可凭着一直以来对大人的信任,还是慢慢张开了口,随后咬下。

兹——酸爽的汁液在口中迸溅,顿时酸的阿宓牙疼,小脸都成了皱巴巴一团。

“呜呜呜”她这么含糊了几句,沈慎不用细想也知道她说的该是什么“大人好坏”之类的话。

见他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丝毫不知愧疚,阿宓恶从心起,“哇”的声就往上撞去,两人唇对唇碰了个正着。阿宓学习之前沈慎的方法,把口中酸酸的汁液全都渡了过去,最后还故意咬了口沈慎,腮边带着小狐狸似的笑,小声嘀咕“让大人你欺负我”。

她动作间,沈慎一直呈现呆愣状态,直到被阿宓咬了口才回神,柔嫩的触感犹有残留,低首就对上了兀自偷笑的小少女。

虽然分别了两年,但是两人丝毫没有生疏,反倒毫无顾忌地玩闹。

沈慎心头完全松下,见不得阿宓这么得意的小模样,干脆一口气往嘴里连塞三四个酸刺果,咬开之后就强行抱住小姑娘朝她亲去。

“啊不要,不要—”阿宓努力挣扎,然而丝毫没能撼动。最后还是被逮住的小可怜,任人蹂|躏。

五官都被酸得皱在了一块儿,阿宓手拍在某人粗糙许多的脸上,拍得啪啪作响,引得远处几人好奇望来,却只能瞧见他们沈大人将某人遮得密不透风的外裳。

真是奇了怪了,有人内心嘀咕,刚才好像听到了小姑娘的声音。完了,难道真是太久不近女色,已经有幻听了?

第69章 心意

分食了几个酸刺果, 两人口中都被酸酸的汁液溢满,但眉眼中俱是笑意。

阿宓极为喜爱这种在天地间自由自在,且还有大人在身边的感觉。宫中虽优渥繁华,也有人疼爱, 可规矩太多, 她感觉自己很多时候都生活在拘束下,被一条无形的绳索拉住。

她将自己的感受说给沈慎, 沈慎微微颔首,握住她, “这是自然, 无规矩不成方圆, 连陛下也要受礼法束缚。那么多位高权重者, 若是无礼法, 岂非要乱了套。”

阿宓轻声道:“我知道的。”

随后又眨眼, “但是阿宓还知道,大人也不喜欢那些。”

沈慎一怔, 失笑,谁会喜欢那些呢。天地间能够真正行止随心的,约莫只有那些野兽了, 人与兽的不同之处,大概也正在于此。

不过不得不说, 他在边关这两年, 除去饱受思念之苦外, 其他时候都比京城要自由太多。思及此, 沈慎目光微沉,心想,大约是因为离开了祖母。

老夫人的状况他一直清楚,依旧时常待在小佛堂内,身体还算康健。只是依下人所回,她沉默的时辰好像越来越多了。

暂时捺过这些,沈慎突然“质问”,“为何两年只有五封书信?”

“啊?”阿宓呆呆的还未反应,下意识辩解,“怎么可能只有五封,我每半月就要着人寄一……”

话到一半,两人都察觉了什么。

肯定是少帝他们截下了。

当初说得好好的,让他们二人多通书信。实际在离别后的第一封信起,互相之间就只有两种时辰能收到,阿宓的生辰和除夕,这点在沈慎这儿也没变化。

阿宓气得脸颊鼓起,她还以为哥哥欺负自己就算了,没想到在大人这儿也这样,真的太过分了。

话语间,沈慎十分自然地从怀中掏出五张犹带温热的信笺,低低读到,“今日所习,‘招招舟子,人涉昂否。不涉昂否,昂须我友’……”

阿宓脸颊羞红,就要去抢信笺,呜呜威胁,“大人不许读,不许读,我要咬你了!”

说罢真的一口咬在那手上,但某人不为所动,继续缓缓读罢,才似笑非笑道:“不知殿下在等待的小友是何人?”

这几句话来自《诗·邶风·匏有苦叶》,大意为艄公催促我上船,别人都已上去了我却偏要留下,因要等我的友人。寻常意思可看为友人,但其实所用更多处,都视这为一首思恋小诗,她在等的哪是普通友人,分明是恋慕之人。

起初看到阿宓如此大胆的的诗句,沈慎心中既惊喜又担忧,还当阿宓依然没有开窍,只以为这是普通诗句,直到后面一些话语,才确定了小姑娘与自己也有同样的心意。

当时他心绪又甜又涩,恨不得飞回京将阿宓给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