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荻在心下大翻白眼,又暗自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人的性子就是你对他好一分,就别扭叁分,反倒是上辈子吵架时更放得开,这不是贱骨头是什么。
心中虽然腹诽不止,却也只是报以浅笑,说道:“那妾身就不打扰督公了,督公也早些歇息吧。”
萧慎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说要见亲戚,可知的他们住在哪里?”
“听闻他们在完县做生药买卖的,许是药铺有人听说,我明儿去县里的药铺子问问。”
萧慎点点头,道:“多带几个护卫,这县城里不太平。”
又闲谈了几句便各自回去歇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萧慎便带队出门,按照赵元丞给的名单抓人。县城里的百姓不像京城子民见怪不怪,平时哪里见过成群结队的东厂番子,于是纷纷出来看热闹。见赵元丞被押解出来无不拍手,尽管大多数人并不知所为何事,但只要抓的是官他们就高兴,至于这个人是赵元丞还是萧慎,并不重要。
宋秋荻则出门直奔县城里最大的药铺宝记药房,药铺门前立着一个好大的四角形招牌,中间刻个黑色圆形膏药,膏药上写着几种常见方剂的功效,下面还雕着一对金鱼。宋秋荻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东厂武功最为高强的星纪玄枵二人。
那药铺掌管是个会看人的,一看这一行人衣着不凡便知这几位是不会短银两的,忙笑脸相迎,吩咐店内的学徒沏上上好的茉莉花茶,弄得原本只想打探消息的宋秋荻一时间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来,心中道:“这老板真会做生意。”
“不知这位夫人需要抓点什么药啊?”药铺掌管恭敬地问道。
“我家相公这些天夙夜在公,这些天劳累过度,您就看着抓几味补药就是。”她料定这老板必定会捡些人参鹿茸之类贵的名贵药材卖出去,反正她本意不过随意打发过去好问正事。
那掌管摸着颔下长须,一副了然的样子,笑着轻声道:“本店有独家的“胡僧药”,常有文人士大夫重金求之,兴阳滋肾,体强身健,他强由他强,百战神清爽,只一粒便可春色满房。”
宋秋荻听得错愕不已,哪怕是从未听说过何为“胡僧药”的,现下观那掌柜神态,听那细致的解说也明了了,这要是拿回去给萧慎只怕他当场就会活活气死过去,这种恶劣的事别说这辈子,就是上辈子,不对,她几辈子也干不出来。
心下暗暗叹了口气,想着若是两人真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保不齐还是个情趣,可当下却只能被认为是羞辱。
她难掩尴尬之色,为难地道:“这倒不必……”又加上一句:“只需些安神助眠的补药即可。”
掌管见状倒也不再强求,微微一笑,最后给了一副定神散,专治失眠多梦,学徒拿戥子量好了药材,包起来交付后面星纪,宋秋荻这才进入正题:“不知掌管可否知道这县城中有位李佑可李大夫?”
掌管点头:“李大夫大名这方圆几十里无人不知,大前年闹瘟疫就是李大夫给治好的。”
“不知他现下何处?”宋秋荻急忙问道。
“他不住城里,住在西边郊区的村里,你进村打听便知。”
“妾身多谢掌柜了。”宋秋荻起身,行了一礼,之后便出了药铺打算驱车前往县城西郊。
正待上车时只见前方一片嘈乱,人群四下奔走疾呼,像是逃命一般。只见一卖菜小贩慌慌张张地挑着担子,一副吓傻了的样子杵在原地,后面一人正向前奔袭,见那小贩碍事,一脚将他踹到路边,口中叫着:“起开这儿!”
宋秋荻一行朝那方向看去,只见踹人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东厂十二挡头之一的析木。他身后又跟着四、五个蒙面汉子,举刀向他砍来。只见他身上的衣服也被当胸豁开一个大口子,身上沾了不少血迹,却不知是何人的。他手中挥着长刀,见后面人追了上来,一个转身“刷刷”两刀挥出,刀光一闪,疾如闪电,立时便砍中一人,减缓了追兵的包围之势,趁机拉开了距离,趁这当口,转头向宋秋荻这边喊道:“星纪、玄枵,快过来帮忙,有刺客,厂公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