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被周青点破,族长顿时面上讪讪。
周青瞧着族长神色有些尴尬,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问题,忙又补充。
“之前族学的先生是我大伯,他走的突然,三爷您连点准备都没有,我这心里,一直歉疚不安的。
这些日子,族学里都是三爷您忙里忙外的,我这心里就更是不安了。”
周青这么说,族长面色稍霁。
“都断绝关系了,他算你什么大伯!”
族长心里,对周怀海是很有看法的。
明明断绝关系那日,就已经在心里定下不在族学教书了。
可偏偏等到搬走那天才突然通知他。
这是人做的事吗!
周青笑道:“反正我和我爹都心里不安,昨儿我爹还说,想要给族里请个先生呢。
我前一阵子卖字,也赚了些钱,想请个秀才坐镇咱族学,以后孩子们也有个依靠。”
原本周怀山不答应,张婶子心里还愤愤不平。
一听周青说请秀才来族学,顿时眼睛亮了。
周怀山虽然得了个案首,可连正经童生都不算呢。
这要真的请个秀才,那可比周怀山有本事多了。
张婶顿时笑呵呵道;“那就请个秀才呗。”
族长瞪了张婶子一眼,“你以为秀才那么好请,一个月至少要二两银子!”
张婶子......
“啥?二两?抢呢!”
族长没理张婶子,朝周青看去,“这几日我也在张罗着请先生。”
周青就道:“其实,我爹也不是没有私心,他想为村里出力,也想得个好名声。”
周青这话,算是开门见山了。
族长自然听得明白。
摸摸胡子,朝周怀山看过去,“你真的这么想?”
周怀山......
心里成吨的问号咣当咣当砸上来。
怎么想?
你们在说什么?
我根本听不懂啊!
我从来没打算给族学请先生,更不会因为周怀海离开就心里不安。
关我屁事!
然而......
闺女都这么说了,闺女的场子当爹的自然不能砸了。
一脸情真意切,周怀山重重点头,声情并茂,“是啊!”
“行,你既是有这份心,我再多说那就是虚情假意了,今儿,三伯我承你的情,整个庆阳村的百姓,都承你的情。”
张婶听得云里雾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承情,但是张婶知道,请秀才的事,定下了。
“那个,青丫头,周二哥,刚刚别怪我,我也是为了孩子读书着急狠了才撒泼。
都是我的不对,这样,这会儿我就回去把大鹅顿了,晚上给你们送过去吃。”
说完,张婶带着大鹅就走。
族长喊住他,“让你家男人过来一趟,顺便通知一下村里其他读书人家,都过来一趟。”
张婶欢快的应了。
张婶一走,周青将自己的想法又细说了一下,说话功夫,十来个汉子聚集族长家。
族长将请秀才坐镇族学一事说了。
“......这请先生的钱,怀山出了,不过咱族学的名字,从此改为怀山书院,你们有意见不?”
家长们......
你看我,我看你,交头接耳片刻,一个汉子率先开口。
“书院叫啥名儿,我们不管,可秀才老爷要的束脩是不是要比童生老爷多?”
乡村人家,供孩子读书实在不易。
族长看了周怀山一眼,捋了捋胡子。
“怀山请秀才的银子里,包含了束脩,以后咱庆阳村的孩子读书,不交束脩,你们有心的,送先生些瓜果吃食便是。”
一得族长这话,几个汉子惊得大睁眼。
“啥?不要束脩?”
“还有读书不要束脩的?”
族长笑道:“不是不要束脩,而是你们该出的那份束脩,怀山替你们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