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检测后,就是漫长的估算。
首饰不是瓜豆,也不是石头,每一件不是金就是银,不同的款式就有不同的价钱,不同的材料,价格也有所区别,特别那些贵重的材料,鉴完成sè又得看个头的大小,玉满楼在查封前,那可是扬州首屈一指的大商铺,二层半的小楼,饰品琳琅满目,多不胜数,现在要刘远一个人来一次盘点,简直就是一项大工程。
工作繁重,再加上为了鉴别时有足够的光线,里面又灯笼又是蜡烛,空气里都有火气,不到半个时辰,刘远的衣衫己湿了一大片。
都是汗啊,早知这样,带几个弟子来清点好了。
难怪崔刺史指定要自己,一个刘远和他的关系搞得不错,他相信刘远的人品;二来这里这么多值钱的东西,整个扬州能一次吃下这么多的货的,还真没几个人,而刘远刚好二个条件都符合,一来二去,刘远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huā开富贵头钗三十八枚”
“白玉如意八支。”
“七彩镶石金如意四支”
“普通青金头钗一百二十八枚”
“中等白玉二十二块”
“上等滚圆珍珠半斗,中等珍珠二斗”
“中品猫眼六颗,其中二颗有破损”
..........
清算到后面,刘远也懒得一件件清算了,抽几件检查,没问题就直接清点数量,碰上那些廉价的东西,直接就按王主簿的数目清算了事,只有到了那些jing品,名贵的材料,这才用心查看一番。
饶是这样,刘远足足huā了二个时辰,这才勉强清算、估价完毕,弄完后,整个人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一看那个粗略的估价,刘远倒吸了一口冷气:金玉世家能力压玉满楼,绝对是自己的营销、广告做得好,再加上自己会取巧,硬生生推上去的,但是论到〖真〗实的硬实力,金玉世家还真的只配给玉满楼擦鞋,虽说崔刺史等人“洗劫”了一次,现在摆在这里的东西,价值还高达一万两到一万二千两左右。
一万两,这是什么样的概念,一个美艳的新罗婢不过是十两,一个强壮的昆仑奴二十两顶天了,一头健壮的小母牛,不过也是二三十两,一万两,可以买一千个美艳的新罗婢或五百个强壮昆仑奴了。
要是买新罗婢的话,一天换一个,夜夜做新郎,也得三年才能轮上一遍“袁光头”作掌柜之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整个金玉世家所有饰品加起来的总值,也就是四五百两。
也就是说,一个缩了水的玉满楼,相当于三四十个袁掌柜时代的金玉世家,这实力,难怪在金水街一枝独秀。
刘远不顾仪态用衣袖抹了一把汗,重重呼了一口气,扭头对同样一脸疲惫的王主簿说:“主簿大人,小的清算完了,现在我们可以议价了。”
“此事我只负责统计,至于价钱方面......”王主簿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示意了一下一旁的崔刺史。
他的用意很简单,这价钱的多寡,那是刺史大人说了算。
这样看来,今晚在场的,应该都是崔刺史的心腹之人了,一个司马、一个捕头、一个主簿、一个门吏,有里有外,有了这几个人,的确可以把整个府衙的权力牢牢掌握在手中了,这才是为官之道啊,在重要的部门,都安插上自己的心腹,这样一来,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出崔刺史的耳目,在府衙里,他可以搞“一言堂”了。
收到王主簿的暗示,刘远拿笔和纸,轻轻地走到崔刺史的后面,静静地看着:崔刺史和赵司马也不知下第几盘了,此刻下得正酣,每下一步都犹豫再三,刘远看看棋盘,只见在棋盘之内,黑白两子好像两条巨龙纠缠在一起,虽说刘远不jing此道,不过也看得出崔刺史还有赵司马两力的棋力也就是半斤八两,旗鼓相当。
一子错,满盘皆落萦,有时候胜负就在倾刻之间,刘远看得出,两人并不是故意拿捏,而是全副身心都沉浸于这棋海当中,虽说有点急,刘远还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连呼吸也不敢大声,生怕打扰了这两位扬州的大“boss”。
当官就是好啊,在这里,崔刺史就是干什么,别人都得顺着他的意,现在不光刘远站着,连赵捕头还有王主簿也在一旁静静地候着。
观棋不语真君子,把酒多言是小人。
“铛铛铛~~”“风高物燥,小心走火。”
“铛铛铛~~”“风高物燥,小心走火。”
只是站了一会,外面传来清晰敲更之声,敲三下,也代表三更到了,三更,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到零晨一点,刘远估算了一下,现在大约是凌晨,不知不觉间,夜sè己经很深了。
“赵老弟,这盘算是平分秋sè,你我都没好的方法破解,不如就和了吧。”崔刺史也被敲更声惊醒,看了一下天sè还有房间里的众人,不着痕迹地笑着对赵司马说道。
赵司马更是干脆,把手中的棋子一丢,笑着说:“我也没好的法子,一早就想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