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魏楚点头,“我说话比较直接,但是从来不会讽刺你,不必如此敏感,你见谅。”
关梦嗯了一声,有些紧张道:“那您觉得,我们今晚的表演如何?”
魏楚支着下巴,目光落在远处的某一点,徐徐道:“前一场戏尚可,当然硬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你撒娇的语气表演痕迹有些明显,听起来略显生硬。后一场浴室里的戏......我可能上了年纪,很多事情看得淡了,神经也有所迟钝,再来回顾这场戏时没有当初那么沉重。
那盆杜鹃花象征着死亡与毁灭,阿春吃花时的气氛是很压抑的,当然,我不是说你没能表现出这种感觉就不好,你很好。当年你演的是闻秋,演阿春的是单若梅,单若梅表现出了我要的压抑,而你今天演出了你心里的阿春。”
关梦被他一番话所动容,心里千回百转。她心里的阿春,她心里的阿春是什么样的?柳希龄床头柜里的照片,巧笑倩兮的少女;时常徘徊在她脑海中的女人,时而温柔时而癫狂。阿春,关棋音......
沈双竹问:“听说单若梅前辈息影退圈了?”
魏楚点头:“是的。她在戏里扮演一个悲情女子,现实生活中可是人生赢家,一早便找到了真爱,如今孩子都已经会说话了。”
沈双竹心下稍安,既然已经结婚生孩子又过得幸福,那就没那单若梅什么事了。
关梦深知沈双竹八卦起来没完没了,尤其是对电影里饰演阿春的演员,要不是沈双竹隔三差五地提,她根本连这人名字都记不住。
沈双竹时不时地就喜欢拖着她问来问去,恨不得把单若梅祖宗十八代的感情史都盘问一遍,好几次气得关梦想打她,问问问,人家喜欢男人女人我怎么知道,又关你毛事?
关梦给她一个眼神让她闭嘴,沈双竹毫不示弱地回瞪她,也不知道哪来的愤怒,更不知道她在委屈什么。这人简直奇奇怪怪,关梦心里纳了闷了。哎,好难伺候。
魏楚慢慢地喝水,说:“张导和我聊的时候,说想让《越轨》重新上映。”
关梦愣了一下,点头道:“对,其实......我也这么想。现在和以前环境不一样,一部电影从创作到拍摄再到剪辑,花费了大家那么多心血,若是卡在最后审核这一关而夭折就太可惜了。”
魏楚想了想,说:“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
关梦眼皮一跳,问:“还有什么原因?”
魏楚似有为难,没有正面回答,反问她道:“说起来,你怎么突然想起复出了?”
关梦用秦琴的话来讲:“我从来就没有退出过呀,懒了好几年,现在想勤快一点,不然辜负身边这么多人对我的期望,不太好,哈哈。”
热水的蒸汽升到镜片上,魏楚把眼镜取下来用软布擦着,眼中有笑意也有欣慰:“你能这样想,是最好不过了。”
沈双竹凝思片刻,忍不住问他:“魏伯伯,请问您当初为什么要找她演这部电影?还有,我也看过《越轨》的碟片,无意中发现演职员表中没有编剧这一栏......这部电影,难道没有编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