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怎么关机了?
她咯咯的笑,说:你怕我跟人跑了呀,平时都没见你这么在乎我。
然后说:昨天没电了,索性就关了机充电,早上一开机才发现你后来又打了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了?
我说:我就是想你了,怕你有什么事。
韵韵又是一阵咯咯的笑,说:傻孩子真乖,快起床,姐姐疼你。
我说:中午要记得过来吃饭,她在电话里装出很不耐烦的声音说:知道了,啰嗦鬼。
挂了电话,我觉得韵韵又回来了,这才是我平常所认识的韵韵,昨天看来是我想多了,这该死的梦,已经让我的精神出现问题了!
中午我还在做饭的时候,韵韵就拎着一袋水果进来了,我妈看到韵韵,脸色一沉,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对韵韵歉意的一笑,韵韵吐了吐舌头,轻声说:我又惹你妈生气了。
然后恶狠狠的说:我到时从你身上补回来,你得狠狠伺候老娘。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心里暖暖的。
满满一桌的菜,都是我妈和韵韵喜欢的,但餐桌上的气氛却很不对劲,母亲阴着脸,只顾低头扒着自己碗里的饭,韵韵夹了一块鱼肉递过去,说:阿姨你吃鱼。
我妈将碗抽了回来,淡淡的说:我自己的家,想吃什么我自己会夹。
母亲这句话说的太重了,我看到韵韵的眼圈一红,夹着鱼肉的筷子一时停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我也觉得我妈做的过分了点,不说韵韵是我女朋友,就算是普通人也不应该这样说话的,她对别人都那么好,却惟独对韵韵,就好像是前世冤家。
我连忙咳嗽了一声,说:我妈最近心脏不太好,医生不让吃鱼。
其实心脏不好和不能吃鱼有没有什么狗屁关系鬼才知道,韵韵勉强一笑,说:这样啊,那阿姨你要多注意点身体了。
我顺势将碗递了过去,说:给我吃吧,我省点力气,懒得从碗里夹。
从韵韵的筷子上夹下鱼肉,气氛又变得有点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看看母亲,她假装没事一样的吃饭吃菜,可是我看到她的眼睛总偷偷的往韵韵那里瞟一眼,发现我在看她,连忙将眼光收回,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可是在她这一瞥之中,我看到她的眼神很奇怪,里面有着很复杂的东西,没有了先前的冷淡,反倒是有一些歉意和怜爱,我绝对不会看错的。
韵韵还是低着头用筷子扒着碗里的饭,我夹在两人中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忽然间我灵机一动,两个人都深爱着我,既然都不说话,那就将话题移到我身上吧,这一招令狐冲对岳灵珊和任盈盈都曾经用过,百试不爽。
我故意重重的叹了口气,两人的眼光果然都聚集到了我身上,脸上的表情显然是在问我怎么了。
我愣了一下,心想自己天天在家,还真说不出什么特别的事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想来想去,只有那个梦了,但要我把它说出来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我一直瞒着所有人,我怕别人会说我是神经病。
哪怕对韵韵我也隐瞒了,我怕她看不起我,和她在一起,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我是很自卑的。
对着两道聚集在我身上的眼光,我想了想,说:有件很奇怪的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我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韵韵显然猜出了我的心思,对我感激的一笑,说:你讲来听听。
我说我有个网友,他告诉他连着一个多月老是做同样的梦,在一个贫穷的小村庄里,那个村庄墙上都刷着标语,应该是六、七十年代的事我还没说完,只听啪啪两声,我连忙看过去,只见我妈手上的筷子已经掉在了地上,她脸色发白,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大口的喘着气。
我不知道我说这些话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只是因为在心里憋得慌,实在忍不住了,才会在这样一个时刻用另一种方式叙说自己的故事,这个时候,我的目的已经不是单纯的为了转移两个人的注意力,我只是觉得我说出来会比较舒服一些。
但我没想到我妈会有这样的反应,我看向韵韵,这时我才发现她也是脸色苍白,拿着筷子的手捏的紧紧的,她的样子就和我妈一样,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又好像见到了什么恐怖之极的事情,她们现在的样子,就和我每天被噩梦惊醒后一样,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我说了一句和我的梦有关的话而已,她们怎么了?
我的梦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