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剑飞拼命的点头,我看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忍不住心里就叹了口气。
摄像机里我裹着毯子闭着眼睛在睡觉,嘴里却在唱着一首歌,用我听不懂的语言,歌曲极为动听,歌声哀怨幽婉,明明是从我的嘴巴里唱出来的,可是听起来就仿佛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在低低的轻吟,一种淡淡的幽咽悲切的感觉弥漫在空气之中。
我看了看肖剑飞,他见我转头看向他,全身一哆嗦,我说你怎么了,他连连摇头说没事,呆了呆,又吞吞吐吐的说:寒子,你说这世上会不会真的有鬼?
是不是咱们碰到山里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以前都没听说你会唱这古怪的歌。
这个晚上我们睡在一个山洞里,外面的风吹过树梢,不时的发出各种奇怪声音,本来就令人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被肖剑飞一说,我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即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你自己说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你解剖过那么多尸体,就是有鬼也先找你!
肖剑飞被我一瞪,也是愣了愣,悻悻的道:我也只是随便说说。
然后裹着毯子去一边睡觉了。
我看着摄像机里的自己,闭着眼睛在轻轻的唱着那首奇怪的歌,脸上的表情如此的平静安详,我忍不住也跟着轻轻的哼了起来。
我绝对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可是我第一次清醒的跟着摄像机里的自己哼唱时才发现,我居然可以唱得和睡梦中的我一模一样,就好像我已经唱了无数次一般,我一次又一次的唱,肖剑飞也被我吵得睡不着,从睡袋里钻出脑袋来,说:你能不能别吵了,明天还赶路呢。
我没有停下来,我渐渐觉得,只要我多唱一遍这首歌,仿佛脑子里就会多出一点什么东西,可是我又看不清抓不住,我一遍一遍的唱,渐渐的只觉得头越来越热,我想停下来,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这时连我也开始害怕起来,转头看向肖剑飞,希望他能帮帮我,就在转头的一瞬间,我看到肖剑飞看向我的眼睛里流露出极大的恐惧感,就好像是看到了鬼一样,然后只觉得头一热,就再也不知道以后的事了。
我又做梦了,我好像回到我阔别已久的家乡,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喜悦,多得好像要溢了出来,沿着熟悉的山路,看到高山、绿水、村庄,我又看到村庄了,这一次我不是黑虎,我是我自己,我也不是我自己,我好像又是黑虎,我分不清谁是谁,村庄里那么多人,我大声的问我是谁,没有人理我,有人摸了摸我的头,还是叫我黑虎,可我知道我不是,我想抓住每一个人,告诉他我不叫黑虎,我叫赵寒,我妈叫我寒子,韵韵叫我傻小子,可是我发现我动不了了,我越挣扎,就越动不了。
也许这不是梦,太真实了,这次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真实。
寒子,寒子,有人在叫我,有人在拍打我的脸,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肖剑飞正一脸的焦急,看到我醒过来,忍不住大叫:你终于醒来了,太好了,没什么事吧?快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一脸的迷糊:什么什么地方?
肖剑飞一声怪叫:你怎么不记得了?
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呀!
我抬起头,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地方,很大的一个村庄,还是六七十年代的模样,墙上用红漆刷上去的标语虽然已经淡化模糊,但还能认出来是xxx万岁、无产阶级万岁,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又开始发热了,我从口袋里拿出半张照片,肖剑飞看我拿出照片,显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立时变得雪白,嘴唇微微的颤抖着,一根手指指着我手上的照片,不停的发抖,想和我说话又说不出来,我只觉得全身冰冷,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整个人都变得僵硬了,看了看肖剑飞,终于艰难的点了点头。
这个地方,和照片上的背景一模一样,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