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五虎回了东京城,若是不谢我同赵缺这两个大媒人,看我饶得了他。”
见柴祐琛不明白,谢景衣比划了两下,“黄金甲,可懂?我同赵缺,给吴五虎同关慧知,整了两套一模一样的甲衣,就是那种,管你风沙暴雪,一眼睛就能瞅见你的那种甲衣。”
“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柴祐琛顿时了然,“于人群之中,只见你一人,一眼万年。”
谢景衣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战场上尘土飞扬的,别的人都变成泥猴儿了,就是吴五虎跟坨金子似的。慧知不就于万千将士中,只见吴五虎一人了么?哈哈!”
许是谢景衣笑得太大声了。
一旁的柴止言蹬了蹬小胳膊腿,半睁不睁的眯着眼,砸吧了几下小嘴。
谢景衣一瞧,顿时将信一搁,对着柴祐琛招了招手,“快快,你家懒儿子醒了,快来玩儿子。不然的话,一会儿又该睡了。对了,千万别提那三个字,不然的话,弄哭了你来哄。”
柴祐琛一梗,坐到了床边,一把抱起了柴止言,暗自在心中下定了决心,日后这孩子犯了错,便罚他抄写从军行,抄写一百遍。
他正想着,便感觉身上一热,低头一看,顿时面黑如锅底。
谢景衣看着他滴水的手,哈哈大笑起来,“阿娘的乖儿子,可真喜欢你爹。”
第565章 大统领
官家坐在龙椅上,忍住了想要翘起的二郎腿,努力的掩饰着眼神里的跃跃欲试。
他清了清嗓子,压住了满心的雀跃,学着柴祐琛板起了一张棺材脸儿,“众卿,可还有事旁的事情要奏?”
“臣有一事不服,柴夫人乃是女流之辈,如何能够与我等同朝为官,甚至一起早朝议事?这简直就是有悖纲常,为万民所不服。朝廷之中,人才济济,何以输给一妇人?”
“百姓若知此事,该如何想官家?柴夫人坐那个位置,是因为她是皇后的亲妹妹,还是因为她是柴中丞的夫人?亦或者是……因为美色。”
一旦有人开了头,就像是被掀开了锅盖子似的,朝堂上宛若炒豆,一个个的噼里啪啦的说起话来。他们可是憋得太久了。
话说今儿个早朝一站班,站在前头的几个阁老,低着头依旧打着瞌睡装深沉。
但后头的那些,一个个的却是怎么都眯不着啊,之前翟有命站的那个位置,现如今竟然多出了一个人。不说翟有命患病之后,早已不朝;便是以前他好的时候,也是甚好来这里,便是来了,也一言不发的,只暗戳戳的拿着小本本,记录得朝臣的一言一行,等着秋后算账。
可那个位置,今儿个竟然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虽然她穿着黑色的袍子,腰间悬挂着黑色的翎羽,看上去十分肃杀,比在场的多数文官,都要有气场多了,但并改变不了,她是一个女人的事实。
阁老们听到呼声,扭头用余光瞟了瞟,又转过头去,假寐起来。
呵呵,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且不说官家看着是个小绵羊,但其实是头倔驴子。就这位……就这位……你们是没有打过交道……
朝臣们憋了一早上,终于有人带头,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儿!
官家眼睛亮晶晶的,欢快的看向了谢景衣,阿衣,他们说朕贪图你的美色!
谢景衣无语,你那幸灾乐祸看好戏,就差要小太监剥好花生米的样子,已经暴露于天下了。
当然了,官家贪花好色不值得高兴,但说她是美色,这是喜事啊!
谢景衣勾了勾嘴角,看向了说话那人,生得矮矮胖胖的,像是一个大倭瓜。留着黄色的山羊胡须,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个酸腐书生。
谢景衣高兴在心里打了个响指,她谢景衣就是命好,这个出头羊,竟然生得比她还矮,不枉费她特意让忍冬纳了个厚鞋底儿,长高了好些。
低头看人的感觉不要太爽。
“原来娄大夫认为,我大陈乃是以貌取士。照着您的说话,您科考那一年的主考官,当真是品味独特!”
“当然了,多谢您夸我有潘安之貌,您没有,也不必伤心。”
娄大夫眼睛一瞪,急得直跳脚,这是直接在骂他丑吧?是直接开骂了吧?说夸她有潘安之貌了,这是胡说八道吧?胡说八道吧!
“柴夫人莫要颠倒是非黑白,我何时说过大陈乃是以色取人?我是替官家忧心,担心天下的悠悠之口。大陈科举取士,论功行赏,不知道柴夫人有何德何能,好意思站在这个位置上?”
“你睁开眼睛看看四周,整个朝堂之上,除了你一个女子,还有旁人吗?这像话吗?”
谢景衣睁大了眼睛,看了四周一圈,“我睁大眼睛看了四周,整个朝堂之上,除了您一个人又矮又胖,还有旁人吗?这像话吗?”
“你!”娄大夫气了个倒仰,“你这是偏见!是以貌取人!我虽然矮,虽然胖,但是堂堂正正做官,堂堂正正做人的。”
谢景衣点了点头,“这不就对了。我不过是把您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罢了。说您两句,您就气愤不已,说着是偏见,是以貌取人。”
“可您因为我是女子,便不让我上朝,何尝不是偏见,不是以貌取人了?您是读圣贤书的人,严于待人,宽于律己,先贤可没有教过。”
“堂堂正正做官?我谢景衣也是堂堂正正做官的。敢问大陈律里哪一条些了,女子不能入黑羽卫,又有那条律法写了,女子不能够积攒功勋,做黑羽卫的大统领?”
“黑羽卫的创始人,不是就是女侯么?我且问你,黑羽卫大统领能否上朝?”
娄大夫不满意的点了点头,“能。但是你不同。”
谢景衣双手背于身后,“有何不同?律法可没有说,黑羽卫男统领能上朝,女统领就不能上朝。就像律法没有说,长得又丑又矮又胖的人,不能上朝,免得伤了官家的眼睛一样。”
“你!”娄大夫差点没有气撅过去。
谢景衣收了笑容,认真的环顾了四周,“女子能否站在这里,我已经说得十分的清楚了。我谢景衣若是要换个名字,那就该叫谢堂正了,堂堂正正这四个字莫我莫属。”
“黑羽卫最近立下多少汗马功劳,诸君可需要我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的掰开来数邪?谢三不敢全揽在自己身上。若是在这里的诸位,能够寻得出任何一个,比我更合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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