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衣袖一挥,指着楚鸿道:“罚你先去抄写《诗经》一百遍,再来向为师认错悔过!所谓偷学儒门经意之事,本先生说他偷了,他便是偷了,本先生说他没偷,他便是没偷。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酒醒之前,酒醒之后,全然是两幅嘴脸。
南冥烈冷眼看着,直到浑身绳索被人解开,这才挥了挥衣袖,准备转身离去。
不料张先生忽地走至墙角,将南冥烈丢在地上的酒壶捡起,放在嘴边闻了闻,舔了舔,神色变得越来越怒,忽而暴喝道:“刺字可免,却活罪难逃!”
此话一出,先前那些散开的学堂弟子,又围成一圈将南冥烈围住。
张先生盯着南冥烈看了一眼,将手中酒壶猛然往冰雪上摔去,砸碎了满地青瓷,接连喘了几口大气,才转身朝着学堂院内,冷声喝问道:“小荷何在?”
“我……我在……”
颤巍巍的声音,从院内传来。
小荷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碎花袄子,脸色煞白,怯生生站在院门口,偷偷朝南冥烈打量一眼,随后赶紧低下头去。
瘦小的身躯,瑟瑟发抖。
也不知是被风中寒气冻的,还是被张先生吓的。
“墙下这酒壶,是不是你给他的?”
张先生冷冷盯着小荷,手臂却指向南冥烈,神色凌厉,全然不像是小荷的养父,只叫人觉得他是一个大债主,小荷欠了他许多利滚利利打利的高利贷。